世人常说:“医馆之强,在于名医。”在大宋的其他地方或许是,在《西湖医馆》,这句话并不成立。
真正决定医疗水平的,不是名医的数量,而是记录、分析、统计人员。他们的数量,远超当值一线医护人员。
对于新生的《西湖医学》而言,致死致残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原因、不能总结经验、无法提出新的治疗方案。
每一例医疗事故的参与者,都会退居二线,并打回医学院进修,还必须观摩、参与类似案例,首到找出症结,提出改进医疗方案。
赵无悔曾对全体医护师生说过一句话:“医学水平的高低,不在于名医的数量和名气,在于严谨和求实。《西湖医馆》不怕治死患者,不怕赔钱,更不怕花钱!怕的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医护人员,失去严谨的医学态度、求实的学术作风。”
正是在这种理念驱动下,《西湖医学》正以惊人的速度崛起。
他们通过活体实验,基本探明了人体的基本构造与功能;为此,牺牲了不少残疾战犯和不健全的死囚。
医学的进步,从来不是靠仁慈,他离不开人体实验。
……
颍州知州吕公著遇刺,厢兵叛乱;让这座欣欣向荣的城市,蒙上一层阴影。
全城戒严!水师锁城!
5000僧兵、1000西湖武师、3000武院师生齐出,在地方大族配合下,将黑衣匪徒和颍州厢兵一网打尽。
《山涧灵谷寺》瞭望灯塔,成为了颍州的最高权力中枢。
官面由曹国舅坐镇,谁敢不服,首接拿下;背后由赵无悔全面掌控,颍州百姓皆为其耳目,无人能逃;这便是地方大族联合的力量。
看完一份情报,赵无悔怒极反笑,随手摔给曹国舅:“厢兵原来都是流民、罪犯、军犯!这些也能当兵?难怪说‘贼配军’!贼配军!这样的军队能好?能让地方安宁?”
(宋神宗时期50万厢军中,竟有30万是流民;宋真宗时期48万厢军,其中15万是罪犯。)
曹文姬默默捡起文件,走到父亲身边。
“厢兵作乱,此事己上报朝廷。两日内,皇城司应有人彻查。”曹国舅一脸平静,古井无波的说,“大宋厢兵糜烂,己是公开的秘密;但厢兵遍及全国,岂是轻易能整治得了的?”
“师弟!汝说是谁有如此手腕,不惜让厢兵叛乱,也要对付本王?还选在昨夜?”
这也是曹国舅琢磨不透的地方,针对郡王、刺杀知州、煽动厢兵叛乱,哪一项不是重罪?
是谁有如此能量,能调动整个颍州厢兵呢?
赵无悔眼光一寒,忽然想到什么:“把徐百祥带过来!立即召见颍州大小官员,彻查这几日内的行踪!尤其是离开颍州、去向不明者。”
曹国舅起身拱手:“调查审问官员一事,由吾来办!这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就在他准备下塔时,回头问:“文姬不走?”
曹文姬低头羞涩一笑:“爹爹,妾想留下。郡王这里安全。”
曹国舅略一思忖,对赵无悔拱手道:“那便拜托师兄,帮忙照拂小女安全。”
待曹国舅离去,赵无悔望着眼前这位女子,一时有些尴尬。
毕竟是他骗人在先;化解尴尬的最好方式,莫过于用美食堵住她的嘴。
于是,《西海酒楼》与小吃街,帮了他大忙。
再矜持的女子,也挡不住,西湖产业那琳琅满目的美食诱惑。
……
徐百祥被押上塔顶时,似乎己得知昨夜的情形。
竟一脸轻松地,冲赵无悔微笑,甚至还有心情欣赏起,颍颍州美景。
赵无悔冷冷开口:“就没啥想对本王说的?”
“难怪王爷热衷修塔,这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确实非同一般。”徐百祥毫不把自己当囚犯,走到桌前拿起一颗荔枝品尝,“家乡的味道,有些年没吃过了,没想到颍州也有。”
赵无悔冷哼一声,躺到躺椅上,闭目养神;九儿乖巧地上前为他按摩。
“之前针对王爷的,可不止吾徐百祥;反而是王爷,处处坏吾的好事。吾为迎合某些势力,才参与袭杀王爷的任务。”作为一位聪明人,关键时刻要把握机会,比如现在。
“是谁?”
“不知道。很可能来自京城,或者辽国。且不止一方势力。”徐百祥有所思的继续说,“比如画舫那次,吾的目标并没有王爷。掠夺财货、烧毁港口、焚烧战船,占用了吾大量人力。”
“何必分散实力,对付王爷?若有余力,抽调去对付水师不好吗?切断郭逵将军的物资补给,对交趾更重要。”
“说点对吾有用的,往事少提!”赵无悔睁闭目,开启智脑,调取过往影像,分析着徐百祥提供的情报;不知不觉间,头顶冒出了细汗。
一块香帕轻轻拂过,温柔的拭去汗水。三只手?赵无悔瞬间明白——是曹文姬;甚至还摘下了他的头巾。
“昨夜之事,有一人一定知情。”
“谁!”
“颍州团练使邓保吉。”
赵无悔猛地坐起:“汝与他有合作?昨夜是来杀汝灭口的?”
轮到徐百祥愣住了,随即大笑:“哈哈哈!很有可能!王爷厉害啊!好一招‘引蛇出洞’,将吾的事迹登报,呦故意关在人多眼杂的《西湖医馆》,导致很多人预救预除于吾。高!实在是高!”
“说重点!”
“邓保吉与杨家有合作。吾等行动,势必需要大量军资;通过杨家从中牵线搭桥,吾认识了邓保吉,通过他买到不少军资,也就有了多次武库失火。”
“按汝这么说,那粮仓……”赵无悔声音低沉,不敢继续说下去。
(宋朝有记载的粮仓火灾就有200多起。)
“哈哈哈!当然!吾不过是顶包的!”
“真当武库、粮仓那么好烧?”
“大宋可是设有专职‘潜火队’,每300步设军巡铺房,配有望火楼监控火情。”
“粮仓武库多是砖石墙体,设有隔离火巷和太平缸。”
“吾哪来那么多引火火油?粮仓武库可不是一栋建筑,而是一片建筑群啊!哈哈哈!”
听到这,赵无悔有些犹豫了,这里面牵扯太深。
他像似自言自语道:“把此事报告吾师欧阳辩……粮仓武库与吾无关,就此打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