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朦胧。鱼肚白的微光洒在金轮寺的红墙青瓦上,远处绿洲轮廓若隐若现,仿佛一幅天然的淡墨画卷。庭院里,松柏挂满露珠,像剔透的水晶点缀其间,花坛中的花朵半掩着娇羞,花瓣上的露水似星子闪烁。
僧人们的身影穿梭其中,打扫的僧人扫帚轻舞,动作里满是禅意。他们在大雄宝殿内点燃香烛,诵经声低沉悠扬,似在与晨雾对话,又似向天际诉说。
在这里,每一处景色、每一个僧人的举动、每一丝空气的流动,都共同交织成一幅寺庙清晨独有的绝美画卷,让人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的净土,感受到心灵的极度宁静与祥和。
而住宿区尽头的那间僧舍,只见青铃在床边哇哇大哭,瞌睡在桌案旁的楚灵杞,迷糊的睁开双眼。
“师尊为何不要我了!?”青铃仿佛受了无尽委屈般说道。
“你师尊…不要你了?”知道真相的楚灵杞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尊说我触犯了门规…”青铃抽泣着说道,“你是不是用青珏找过我师尊了?555”
“你…昨日被那鼓里妖怪震的魂飞魄散,我也是没办法…才找的师尊出手救你。”楚灵杞解释道。
“你能催动青珏联系师尊!”青铃气鼓鼓的说道,“你明明记得自己身世!!师尊说你是恶贯满盈被三界除名的魔头!是被逐出师门的败类!!说我终日与你厮混,把我也逐出了师门。”青铃哭的更大声了,“你昨日是不是又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楚灵杞黑人问号脸,整一个大无语…就感觉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起来自己曾经是如何能同时得罪玉帝和佛祖这种咖位级别的大人物……
“我真不记得自己身世,还是昨晚师尊告诉我的,咱师尊是何方圣贤?”
“咱们都不是他弟子了,还要知道他名号干什么!”
“要……好歹知道自己曾经背后靠山是谁…”楚灵杞追问。
“地…不行,你是恶徒,万一今后再为非作歹,不能让你坏我师门名声。”青铃及时收口,没有将名号说出。
“我为非…做什么歹啊!”楚灵杞冤枉的说,“你与我相处时日也不短,我可做过什么坏事!?哪里是坏人!”
“你虽没做什么坏事,但你脑子坏!”青铃想了想说。
楚灵杞无语,回想这一路走来的经历,不都是这青铃带着他走南闯北的干坏事么……怎么反倒他成了带头的大恶人了…
“冤枉啊!都是你这个女人带着我去烧船、放火、抢劫、入室、盗窃、翻墙、撬门、偷吃…”楚灵杞委屈的扳起了小手指…
“停停停!”青铃急忙打断,“师尊是不是给了你一样东西?”
“说起这个来”楚灵杞拿出那串雪白流珠,“这玩意儿是干嘛的?那老头也没告诉我怎么用啊”
“给你也白瞎!!”只见青铃一把将珠子抢了过去,自顾自的戴在手上,“还挺好看!”
“你个强盗!还我。”楚灵杞伸手要抢回来。
“讨打!”青铃小拳头示威。
楚灵杞突然想起师尊和他说过今后做个好师兄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既然自己辈分比青铃高,这岂不是白白被她打了一路?于是便要治治这丫头。
只见楚灵杞突然向前,一把抓住青铃两只小手高高举起,将她按倒在床上,凑到她耳边,紧凑的呼吸了几声,开口说道,
“你可知师兄我的手段。”
青铃瞬间炸毛,脸红的像个柿子。一脚将楚灵杞踢飞。
“你你!你!臭流氓!”青铃紧了紧胸前的衣襟,“你果然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楚灵杞揉了揉胸口,痛苦的说:“这下脚也太狠了,我开玩笑…”楚灵杞顿了顿又说道,“你早知我是你师兄吧?”
“不…不知道。”
“怪不得当初我说我要入佛门,你揍我揍的那么凶…”
“你活该!”
“你对长辈真是没有一点礼貌啊!”这次轮到楚灵杞挥了挥拳头,“我今后可要好好教教你什么是长幼尊卑!”
“你是什么长辈!我今天才知道,”青铃说着跳了起来,伴随着一记飞踢,“你是恶徒!是色鬼!”
这记夺命飞踢,楚灵杞可认真的闪躲了!
斋舍里,裴奂无精打采的吃着淡出鸟的斋饭,这几日他重金贿赂寺院戒僧(保安),好不容易打听出一些隐秘渠道,从寺外偷偷摸摸招了个舞姬,结果被两个不知好歹之徒坏了好事。他由于特殊原因被限制在金轮寺内,不许外出,这几日脾气也越发暴躁,就要在食堂里发作。只见门外两个熟悉的身影踏步进入,此刻裴奂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叹道:“来的真巧,今日算你们倒霉!”
楚灵杞与青铃来到斋舍食堂,打算寻些早饭吃食,一边在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只听突然有人朝他们大声嚷嚷:“这真是冤家路窄啊!”裴奂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魁梧的下人随从。
楚灵杞见到此人,心中窃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给我打!”
只见那几个魁梧的下人提起沙包大拳头往两人冲去。寺内戒僧见是裴奂这小祖宗,毕竟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没第一时间上前阻止,反而观望了起来。只见青铃三下五除二,几个大汉纷纷倒地。
这裴奂瞬间慌了手脚,他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厉害,自己瞬间孤立无援。他急忙看向一旁的几名戒僧。戒僧以禁止打架为名,将两边分开,阻止了青铃的拳头凑到裴奂脸上。
“噢~原来是昨晚在假山后面偷情的公子哥。”楚灵杞上前嘲讽道。
“你俩不要得意,有种别走,我…我去摇人。”裴奂不太服气的说道。
“我们不走,你尽管叫人!”青铃双手叉腰。
“寺院乃清净之地,几位施主不可再生事端,不然立刻驱除出寺。”一个戒僧说道。
“阿弥陀佛。”只见远处一位衣着华贵、西五十岁年纪的妇人慢慢走近,双手合十道:“犬子给寺院添麻烦了。”
这是金轮寺的第一大香客,VVIP级大唐贵宾,裴氏当家夫人,掌管着大唐各地的裴氏商行,富可敌国。只是此刻商行在大唐风雨飘渺,查封的查封,抄家的抄家!这夫人竟然在千里之外的兹龟烧香,她可知道此时她己经倾家荡产,上了大唐通缉令。
那几个寺院小僧自然识得金主爸爸,双手合十。自然而然的让到两边。
“妇人此子少不经事,戾气缠身,我等住在寺院,接受香火熏陶,只望他能谦虚修行、早改秉性,不料打扰两位,还望见谅。”那妇人歉意说道,“两位小友可是大唐人?年纪轻轻就游历至此,真当俊杰。我看这位姑娘眉宇间器宇不凡,身手卓绝,想必是哪家高人弟子?”
青铃被这妇人一夸有些高兴,“我是终南山…”只是话刚说一半,想到自己己被逐出师门,有些难受。
只听楚灵杞插话说道,“我与师妹奉师尊之命,下山游历,为拯救世间疾苦,走遍千山万水。来到此处与您儿子相遇,看来是机缘引导。我见夫人印堂发黑,其黑气如盘蛇,是遭大劫之象。夫人携子在此,想必是为了躲灾避祸吧,只是这黑气如冲天巨蛇,血光之灾难免,看来己是大难临头…”楚灵杞从腰间拿出从青铃乾坤袋里掉出的那个不太灵光的八卦盘,在手里随意把弄。
这道家人在和尚寺庙要给人起卦看命,这还真是老虎头上搔痒痒,胆大的紧。
青铃惊讶竟然从楚灵杞口中蹦出这一堆堆江湖术士车轱辘话的同时,怎么这八卦盘到了这家伙的手里!
那妇人表情镇定,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半月前她接到金轮寺僧人递话,说他们商行在长安可能会有大变故。“两位道友还没吃早斋吧,寺内有一处别院,是妇人平日念佛诵经暂住之所,景色倒也别致,院内小厨也是随我从大唐而来,几个早点做的倒也颇具家乡风味。可否随妇人一同前往,容我代小儿以表歉意。”
楚灵杞作揖道:“我师妹方才还和我说起家乡的馄饨,那就多谢夫人了。”
青铃困惑的看着楚灵杞,不过想来有美味的吃食,倒也不错。于是便转身再威吓了下裴奂,跟着去了别院。
这地处西域荒漠的龟兹,为数不多的绿洲可谓寸土寸金。而这绿洲中寺庙内的小别院,布置的竟还有几分江南小院的气息,这大金主的实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