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腐朽的剑柄

凌晨三点的圣殿外城，巡逻队的铠甲摩擦声在巷弄里回荡。林辰蜷缩在铁匠铺的角落，手里攥着块锈蚀的铁剑柄，指腹被边缘的毛刺磨出细血珠。

“又偷东西？”粗暴的踹门声砸在木板上，三个圣殿骑士闯进来，为首的队长举起长矛，“把那东西交出来！”

林辰把剑柄塞进怀里，后背抵住滚烫的熔炉。铁匠铺老板缩在铁砧后发抖：“大人，他只是个孤儿……”

“孤儿？”队长冷笑一声，头盔下的眼睛扫过林辰脖颈处的烙印——那是去年净化“魔族余孽”时，被烙铁烫出的耻辱印记。“上个月西城区的巡逻兵失踪，是不是你们这些杂种养的干的？”

长矛刺破空气的瞬间，林辰突然矮身翻滚，撞在队长的膝盖上。队长闷哼着跪倒，林辰抓起铁砧上的錾子，抵在对方咽喉：“我看见是你们把他拖进了神殿后的暗巷。”

另外两个骑士愣住了。他们昨晚确实处理了个发现秘密的同伴，没想到会被这半大孩子撞见。“放他走。”铁匠突然举起铁锤，颤巍巍地挡在林辰身前，“不然我就把你们倒卖魔晶的事捅到审判庭去！”

队长脸色骤变，撂下句“走着瞧”，带着人仓皇离开。林辰松开錾子，后背的伤口被熔炉烤得生疼——那是上周被骑士们打的。他掏出怀里的剑柄，铁锈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暗金色的纹路。“这是……神印王座的碎片？”铁匠凑过来，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传说当年圣战结束后，王座被拆成七块，藏在不同的地方……”

林辰没说话。他三个月前在乱葬岗捡到这东西时，上面还沾着块破碎的衣角，绣着审判庭的徽章。咚咚咚”，轻叩门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林辰瞬间绷紧神经，握紧了錾子。门被推开条缝，一个穿白袍的少女站在月光里，银灰色的头发像流淌的水银。她脖颈上挂着块水晶吊坠，正散发着柔和的光：“我知道你见过暗巷里的事。”

林辰的心脏猛地一跳。少女的吊坠他认得，是圣殿最高等级的“晨光勋章”，只有审判长的首系亲属才能佩戴。“跟我来。”少女转身往巷外走，声音清冷如碎冰，“再晚，你就要被当成魔族余孽烧掉了。”林辰犹豫了一下，看了眼铁匠铺墙上的通缉令——上面画着他的画像，罪名是“盗窃圣殿财物”。他抓起剑柄跟了上去，铁砧上的火星映着他消瘦的背影，像株在灰烬里挣扎的野草。穿过三条街，少女在间药铺前停住。药铺老板是个瞎眼的老婆婆，听到脚步声摸索着拉开暗门：“艾莉亚大人，都安排好了。”暗门后是条潮湿的地道，墙壁上挂着褪色的圣像。艾莉亚点亮火把，火光里她的侧脸棱角分明：“我父亲是审判庭的三长老，上周被人发现死在暗巷里，手里攥着这个。”她从怀里掏出块玉佩，上面刻着的蛇形图腾，与林辰剑柄上的纹路隐隐呼应。“圣殿在隐瞒什么？”林辰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见过三长老的尸体，胸口有个奇怪的血洞，不像是刀剑造成的。艾莉亚突然转身，火把的光映出她眼底的红：“他们在复活魔神。”地道尽头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林辰瞬间将艾莉亚护在身后，錾子横在胸前。阴影里走出个披黑袍的人，兜帽下露出张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