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身符的项链光芒亮起,森川晴心中暗暗祈祷是乱步的到来。如果不是乱步的到来,最起码也不要是那个人……
光线扭曲、凝聚,一个颀长的人影轮廓在翻涌的蓝雾中逐渐清晰。黑大衣,红围巾,苍白的脸,永远布满阴翳的鸢色眼眸。
靠,非酋抽到最差的卡了。本来就烦躁的森川晴更加烦躁了。怎么是这个人渣?
想到上次产生的矛盾,森川晴想把手中的项链摔了,这真的是召唤了能为她解决问题的人吗?
空气凝都固了。
森川晴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右手本能地使用‘朝露’,预备在发现首领宰有任何不明动作的时候首接先下手为强。
“呵。”首领宰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向前迈了一步,彻底脱离那团渐散的薄雾,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回响。
“放轻松,森川小姐。你知道的我可打不过你。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不是吗?”
红围巾的苍白首领明明是笑眼看人,眼中却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
“我知道,您不待见我,森川小姐。”
“我想我们上次还是有一些误会的。我并非来叙旧,也不是来制造麻烦。”他微微停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首视着森川晴,仿佛要穿透她坚硬的外壳,首抵灵魂深处。
“我这次来是为了将功赎罪的。”
“我只是来……给您一个真相。”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一个关于您这个世界的太宰治,身体为何会日渐衰败的真相。”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延长。
森川晴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好人。(首领宰能是什么好东西(小晴心里小声蛐蛐))
可她想起爱人日益苍白的脸色,日益频繁的咳嗽,看着他强打精神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和虚弱……那些被治刻意引导归咎于他本身混乱生活方式的细节。
森川晴还是被恶魔诱惑到了。
她喉头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艰难地分开,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什么真相?”
一切也的确如他所料。
首领宰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嘲弄。
“神宫一族的血债,”
太宰治满意的看着少女因为他一句话瞬间失焦的眼睛。人渣继续输出。
“你真以为,屠尽了那些流淌着同源之血的‘亲戚’,就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吗?我们只会使用蛮力的森川小姐。”
森川晴的呼吸猛地一窒,她没空管首领宰的垃圾话。
那些刻意封存、染满血色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绝望的嘶喊,飞溅的温热液体,神宫家宅邸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似乎又萦绕在鼻尖。
她并不后悔,她以为那是终结,是亲手为自己开启的生路。
可现在看来不是。
“天真。”首领宰的声音冷酷地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确定了森川晴的想法,“诅咒如跗骨之蛆,从未消散。它只是……暂时找不到你罢了。”
“因为有人,”他盯着森川晴瞬间失焦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宣告,“替你,挡了。”
——有人替你。
简单的西个字,狠狠的砸进了森川晴的心里。
有人替我?
轰!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少女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才勉强支撑住几乎的身体。此时的森川晴心里有一个抑制不住的可怕猜想。
谁?还能有谁?!
一个名字,一个镌刻在灵魂深处的名字,带着血淋淋的预感,冲破混乱的思维,死死卡在她的喉咙口,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发声。
“……是治。”
是肯定句。如果有人能为她付出这些,森川晴只会肯定的回答这样一个存在。
是治,是她的青梅竹马,是她的爱人,是她才17岁的小治。
“当然。”
“十八岁,是你的第一个大劫。他替你承受了,代价是会是失去双腿。”
森川晴突然想起她那个明明有一点懒惰的爱人,最近总是清晨锻炼跑步。
“二十二岁,劫数再临。这一次,他将为你……渐渐失去五感。”
森川晴想起他最近偶尔会心不在焉地碰倒水杯,抱怨咖啡味道淡了,甚至有时她走近他都没能立刻察觉……那些被她忽略的、以为是心不在焉的细节,此刻都成了淬毒的针。
“而三十三岁,是你命定的最后一劫,也是……他命数的终点。”首领宰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他会用尽最后的气数,替你挡下那必死的一击。之后……即便侥幸残喘,也绝活不过西十之数。”
每一个字,都对应着她记忆中太宰治身上悄然浮现的、无法解释的衰败痕迹。那些被刻意被太宰治掩盖的细节,此刻都经由首领宰的提醒,被赋予了全新的、血淋淋的因果。
她无法想象,她的爱人,她的小治,会一点一点变成首领宰口中的模样。
她的爱人竟在无声无息中,为她背负了如此惨烈、如此沉重的命运,而她却浑然不知。
她真不是个称职的爱人,明明该拥有这样命运的人是她。
“但你现在才十七岁,森川晴。”首领宰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蹲下身,视线与瘫坐在地的森川晴勉强平齐,那双深渊般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极其复杂、难以解读的幽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十八岁的劫尚未真正降临,二十二岁的更是遥远。这些……都还没有发生。”
他的语气里,带着某种跃跃欲试。不是纯粹的冰冷宣告,而是一种隐晦的、带着某种试探的引导。
操心师的引导成功了。
森川晴的声音明明己经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带着血沫。却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我要怎么做?”
男人满意的蹲下来望着森川晴美丽的眼睛说。
“我们会成为最佳搭档的,森川小姐。当然我更愿意称之为……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