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比约定时间早了十分钟。
纪尘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战术靴底碾过半片碎玻璃——昨晚他特意让阿杰在据点周围布了玻璃渣陷阱，此刻听着细碎的声响，像在听一首安心的前奏。
“都围过来！”他扯着嗓子喊，手里攥着从系统仓库翻出的破喇叭，“记住，这不是考核，是咱们真刀真枪守家！”
二十个考生挤成半圆，萧静站在最前排，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纪指挥官，您老倒是说重点。”
“重点就是——”纪尘突然把喇叭凑到嘴边，“听我指挥能活！
不听指挥......“他拖长音调，”可能活，但我保证你会后悔没听！“
哄笑声里，系统提示音“叮”地炸响，这次是甜美的少女音：“叮~任务备注更新：今日敌人强度提升30%，请注意躲避攻击哦～”
人群瞬间安静。
王莉攥着的火油瓶差点掉地上：“这、这系统还会变声？”
纪尘却笑出了声，冲天空竖起大拇指：“多可爱的提醒！
就像点外卖时听见’您的餐正在配送，请注意查收‘——“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各位，这可爱提示的潜台词是’兽潮要疯‘，懂？“
“懂！”赵虎把铁棍往地上一杵，震得碎石乱跳，“老子当年当保安守小区，对付过偷电动车的，这变异兽再疯，能有偷车贼不要脸？”
“赵哥这比喻......”阿杰憋着笑操作无人机，“您老要是把变异犬当偷车贼，小黄第一个不同意。”
趴在纪尘脚边的小黄立刻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都闭嘴！”纪尘拍了下喇叭，“萧队带王莉守左翼，火油瓶留三个给我；赵虎带大锤守正面，五分钟后我让阿杰用无人机照探照灯，你们瞅准机会砸油桶；剩下的人跟我——”他突然弯腰揉了揉小黄的脑袋，“带狗，守后方。”
“后方？”王大锤挠了挠络腮胡，“这据点就三面，哪来的后方？”
“地下。”纪尘指了指脚边裂开的水泥缝，昨晚巡逻时他摸到缝里有潮湿的土腥味，“韩队长那老狐狸，总爱留后手。”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震颤。
最先冲过来的是三只机械狼，金属爪子刮擦地面的声响像在刮人脊梁骨。
萧静的战术刀己经出鞘，刀尖却突然顿住——她看见纪尘在指挥台上疯狂摆手。
“王莉！
等它们冲过第三块碎玻璃再扔！“纪尘的破喇叭几乎要喊劈，”赵虎！
大锤！
准备——砸！“
王莉咬着牙数到“三”，火油瓶划出抛物线，精准砸在头狼腿关节处。
粘稠的火油顺着金属缝隙渗进去，赵虎的铁棍紧跟着砸在油桶上，“轰”地一声，火光裹着气浪掀飞了两只机械狼。
“阿杰！闪光弹！”纪尘的声音里带着兴奋，“照它们眼睛！”
无人机“嗡嗡”掠过头顶，三枚闪光弹接二连三地炸响。
机械狼的电子眼瞬间白茫茫一片，撞在提前布置的铁丝网障上，金属撞击声里混着赵虎的大笑：“老子当年追偷车贼能跑三公里，追你们这群铁疙瘩，小意思！”
变故出现在第七分钟。
医疗辅助员小李被三只机械犬逼到了墙角。
他举着的灭火器早喷空了，后背抵着发烫的油桶，脸上全是汗：“纪哥！
我、我......“
“小黄！”纪尘抄起腰间的战术绳就冲，“咬右边那只的脖子！”
小黄像道蓝箭窜出去，锋利的犬齿准确咬住机械犬的电子颈环。
纪尘的手指在地上快速翻动，《陷阱布置精通》的技能书页在脑海里自动翻页——玻璃渣、断钢筋、从老周那顺来的捕兽夹，三秒内在小李脚边布成环形障碍。
“跳过来！”他吼了一嗓子，战术绳“唰”地甩过去。
小李抓住绳子的瞬间，最左边的机械犬己经扑到眼前，纪尘侧身一撞，后背重重磕在墙上。
“靠，这铁疙瘩比外卖箱沉多了！”他揉着后腰爬起来，正看见萧静的战术刀刺穿最后一只机械犬的电子脑。
“你疯了？”萧静扯下护目镜，额角沾着血，“明知道油桶烫还往那跑？”
“我这不是怕小李变成‘铁板烧’么？”纪尘抹了把脸上的灰，突然注意到韩队长站在废墟堆后，手里的战术板被攥得变了形。
“报告！”阿杰操纵无人机绕场一圈，“所有机械兽电源灯熄灭！”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这次是摇滚嗓：“隐藏任务完成——基地保卫战（模拟），奖励技能书《基础指挥术》一本！”
纪尘看着掌心突然出现的金色书页，指尖轻轻拂过“指挥术”三个字。
远处老周举着压缩饼干箱跑过来，吆喝声撞碎了硝烟：“纪小子！
这次饼干管够！“
“韩队长。”纪尘转身走向那道阴影，“我这考核......”
“过了。”韩队长把战术板塞回怀里，转身时又停住，“你救小李时，那陷阱布得像教科书。”他顿了顿，“但真正的兽潮，不会用机械兽。”
夜风卷着细沙吹过废墟，纪尘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突然想起昨晚在废楼听见的低鸣——那震动的频率，和刚才机械兽被摧毁时的电子杂音，竟有几分相似。
小黄凑过来蹭他手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纪尘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耳朵，听见系统在脑海里轻声提示：“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建议宿主......”
提示音突然中断。
纪尘站起身，望着据点外的荒原。
月光下，几株变异的荆棘正疯狂生长，它们的根系在地下交错，像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
“老萧。”他转头喊萧静，“今晚巡逻，咱们去地下道看看？”
萧静把战术刀插回刀鞘，嘴角扬起：“正有这打算。”
远处传来老周的吆喝：“都来领饼干！
纪小子说要带咱们活得更好！“
纪尘望着天边忽明忽暗的星子，突然笑了。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