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的暖阁内,药香袅袅。萧砚辞握着苏明棠的手,指腹轻轻着她手背上的银针痕迹,目光一刻也不愿从她苍白的脸上移开。
自九星连珠危机后,她己昏迷三日,胸口的雪魄图腾虽在微弱发光,却始终唤不醒沉睡的人。
“殿下,老医说姑娘吉人天相。”暗卫统领的声音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响起,透着几分担忧与谨慎,“只是这雪魄之力反噬……情况着实不容乐观,老医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出去。”萧砚辞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他身上的玄甲己换成家常长衫,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住他眼底那浓重的血丝,那是连日来心力交瘁的证明。
这时,谢云舟端着药碗轻轻走进来,腕间的银莲印记若隐若现。他看着萧砚辞,眼中满是心疼,轻声劝道:“喝点东西吧,你己经守了三天三夜,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明棠姑娘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若她醒不过来,守一辈子又何妨?”萧砚辞终于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神色憔悴而又绝望。
他紧紧握着苏明棠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那日在祭坛,若不是她为了护我,以身抵挡那股强大的力量,又怎会……”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只是将苏明棠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像是在汲取最后的温暖,“我宁愿躺在这儿的是我……”
谢云舟看着萧砚辞,心中一阵酸涩,他沉默良久,缓缓放下药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在清理血煞盟余孽时,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残破的密档,递给萧砚辞,“里面记载着玉衡尊者的真正身份,还有……关于雪魄之力的隐秘。或许,能找到救明棠姑娘的办法。”
萧砚辞听闻,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连忙接过密档,迫不及待地展开查看。密档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努力辨认着。看着看着,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表情愈发复杂。
“这上面说……雪魄之力反噬,并非无药可解。”萧砚辞声音微微颤抖,“只是需要极为罕见的灵物,还要历经九死一生的考验……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谢云舟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殿下,我陪你一起。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萧砚辞看着谢云舟,眼中满是感激,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生死与共的默契。
话音未落,苏明棠的睫毛突然轻颤。萧砚辞猛地起身,带翻了旁边的药碗:“明棠?你醒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声音发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
苏明棠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他憔悴的脸上:“你……怎么像老了十岁?”她想抬手摸他的脸,却发现浑身乏力。萧砚辞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下次不许再这么吓我。”
老医急匆匆地赶来,搭上她的脉搏时老泪纵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过姑娘体内的雪魄之力……”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苏明棠胸口——雪魄图腾竟与玉佩融为一体,散发着温润的白光。
“这是……雪魄之力彻底觉醒了?”谢云舟凑近查看,“可为何气息如此平和?”
苏明棠感觉体内有暖流流淌,那些曾暴走的力量如今温顺如溪流。她想起昏迷前的画面,喃喃道:“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初代传人……还有谢月姐姐。”她望向谢云舟,眼中含泪,“她临走前说,雪魄之力的真谛,是守护。”
萧砚辞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无论什么力量,都不准再让你涉险。”他转头看向谢云舟,“你方才说的密档,里面写了什么?”
谢云舟展开密档,上面的字迹因岁月侵蚀模糊不清:“玉衡尊者根本不存在,是血煞盟历代盟主自封的称号。而初代雪魄医庐传人,在封印凶兽后留下预言——当九星连珠之时,唯有兼具皇室血脉与雪魄之力者,才能……”他突然皱眉,“后面的字被毁掉了。”
“能守护天下,也能重塑秩序。”苏明棠接口道,她摸着胸口的图腾,“在梦里,初代传人将最后的力量传给了我。她还说,血煞盟虽灭,但人心的贪欲不灭,危机便永远存在。”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暗卫匆匆来报:“殿下!边疆急报,北境突然出现神秘军队,他们的军旗上……”
“画着残缺的雪魄花?”苏明棠突然开口。见暗卫震惊的眼神,她苦笑,“梦里也看到了。初代传人说,这是当年被打散的雪魄教余孽,他们一首在等待九星连珠的时机,卷土重来。”
萧砚辞的霜纹在袖口若隐若现:"来得正好。本王刚想找他们算账。"他转头看向苏明棠,“但这次你必须留在王府,等我……”
“一起去。”苏明棠坚定地打断他,“我的力量己经觉醒,而且……”她举起玉佩,光芒化作雪魄花在室内飞舞,“我能感觉到,这些余孽手中,似乎有能唤醒凶兽的东西。”
老医突然想起什么,从箱底翻出半块玉牌:“说起来,忠勇侯临终前让我交给姑娘。他说,这与雪魄教的圣物有关。”玉牌上的纹路与苏明棠的玉佩完美契合,拼合的刹那,一道地图投影在空中。
“这是……北境冰渊深处!”谢云舟瞳孔骤缩,传说那里镇压着凶兽的残魂!"
萧砚辞握紧苏明棠的手,眼中燃起斗志:“备马!无论有什么阴谋,本王定要将他们彻底铲除。这一次,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而在北境的寒风中,一面绣着残缺雪魄花的大旗猎猎作响,阴影里传来阴森的笑声:“雪魄之力新的继承者?有意思,看看她能接下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