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煜良没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楼道里。
丢了？
他才不会。
余澜会亲手织完的。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又想，余澜没有邀请他上去坐一坐，喝杯茶。
他倒是挺想去看看她现在住的地方。
但没关系，来日方长。
*
圣诞节发生在餐厅里的小插曲在小范围内传开了，余澜去和柯香聚餐的时候，桌上的人都聊起了这事儿。
“他们俩现在正冷战呢，朱栗这个大小姐哪会低头认错，人家等莫雨低头啊。但是莫雨那种有点才华的人有时候又特别有骨气，你们说，到底谁会先低头？”
“我赌莫雨。傍上千金小姐了还谈什么骨气，骨气这种东西，只要自己开始丢掉了，以后就没有了。”
“我怎么觉得会是朱栗呢？”
……
余澜作为那场闹剧的参与者，只是听着桌上人兴致勃勃地八卦，默默吃饭。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余澜你怎么脱身的？朱栗也不是好惹的。”
有人好奇地问她。
余澜笑了笑，面不改色道：“那些人把她拉住了，我就走了。”
“这么简单？”
“嗯，毕竟餐厅的人也不想出事。”
“没想到你和莫雨还谈过，你这真算无妄之灾。”
柯香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这种黑历史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笑了下，打着哈哈就过了。
酒过半巡，柯香小声和余澜吐槽：“富婆也不好傍啊，我上次遇到莫雨，他没以前帅了。看来这碗饭也不好吃。不过也是，依附于人，怎么会事事顺心呢？总得降低姿态。”
莫雨这碗饭吃的怎么样，余澜是不清楚的。
那件事后莫雨给她发过微信表达歉意，余澜当时想了下，还是把莫雨删了。
她不了解莫雨在和朱栗恋爱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朱栗对她充满敌意。
但既然己经如此，那么最好还是和莫雨分割干净。
这一年的新年很快就要来了。
余澜的项目迟迟没有动静，临近年关，她也懒得再去坚持，索性提前回家，给自己好好放个假。
余强带着陈玫青回北方老家过年，那边还有一大家子亲戚，余强还要祭拜父母。
余澜和余月以及余杨是留在南方的。
余杨不适应那边的气候，每次一回去，不过一两天，脸上便会起密密麻麻的疹子，又痒又痛。后来余杨就很少回去了。
南方家里虽然很干净，但临近新年，还是得好好打扫一下卫生。
余澜在擦玻璃的时候，手机里突然来了一通电话。
她手湿，便让余杨帮忙接了。
“余澜。”
这声音很熟，余澜眉头微蹙，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是我，”那人顿了下，声音清越：“我回来了。”
余澜呼吸突然一滞。
“小姨？”
余杨疑惑地看着她。
余澜随意擦了擦手，接过了手机。
手机上面的备注是——【启巍】。
两年多以前他去了西北，如今回来了。
她反应了两秒，才讷讷开口：“啊，你回来了啊。”
这话说完，余澜一下子也有点词穷了。
回来了告诉她做什么呢？他们毕竟分手那么久，她知道了，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话想讲。
“你还在北京？”
“没有，我回家了。”
余澜内心深深叹气，这些前任怎么都阴魂不散。
“还会来北京吧。”
余澜低低“嗯”了声。
启巍笑了下：“好，我等你。”
电话挂断以后，余澜放下手机，思绪有些游离。
她这几年里经历过几个男人，不过最后也同样都没有什么圆满的结果。
她和启巍是在她来北京的第一年在一起的。
那时，启巍还是那家酒馆的主人，余澜去了一次以后，知道了位置，就去的多了。
她虽然好奇为什么这酒馆里客人这么少，又为什么客人少还开的下去，但余澜从不去问。
她和启巍一首都只是简单的老板与顾客的关系。
是有一天，那天是下午，酒馆里就余澜一个人，启巍突然走到余澜跟前，十分客气礼貌地和她说，他们店要打烊了。
“打烊？”
启巍点头，微笑：“是。”
余澜看了下时间——下午五点。
往常不会这么早。
她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问，因为其实她也有事，正准备离开了。
她要去听一场音乐会。
余澜没想到两个人会在音乐会门口碰到。
启巍看到她，愣了一下。
她也一愣。
然后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余澜在他的酒馆喝了那么多次酒，但其实是那天，二人才交换了微信。
男人和女人的感情，都有意的情况下，半推半就间就促成了。
那时余澜从初恋的阴霾中逐渐走出，也渴望开展一段新的恋情。
而这个对象外貌经济都不错，对方对她有意，她其实也想试试。
在一起三个月。
感情也算不错，情侣间该做的也都做了，但似乎总缺点什么。
现在想来，会是什么？可能就是两个人都没有那么坦诚。
启巍迟早会离开北京，去西北的，他自己明白，可是恋情开始前，却没有对余澜坦白。
如果他坦白的话，余澜一开始便不会接受。
是在某一个晚上，他给她倒了一杯康帝，突然说：“我过几天，要去西北了。”
“西北？”
“嗯。”
他把玩着她的头发，沉声道：“只是换了个地方工作，我会回来的。”
余澜己经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了。
她从启巍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躲避。
她看了他很久，然后无所谓地笑了笑。笑过以后，定定地说：“那我们分手吧。”
启巍从后面抱着她，还是想为这段感情争取：“我会经常回来，我查过北京离西北不远，坐飞机……”
“我不想谈异地恋。”
余澜缓缓说道。
“所以，分手吧。”
她的态度异常坚定。
启巍没有办法。
时至今日，余澜都没有去问过他为什么会去西北，他又去西北干什么？做什么工作？她对他的那些好像都不感兴趣，只是在知道他会离开的那一刹那，她便自动退缩了，自觉自愿地放弃了。
如今启巍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