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悟行再次睁开双眼,竟发现自己己稳稳立于河对岸。
悟行回想刚刚那似幻的画面却意外的真实,心中满是疑虑。
他暗自思忖:“这面具视角所见,似乎是某个人的经历,莫非是当年大圣闹天宫时的场景?但武器又是双辊,莫非传说有出入?不对,与其说那就是闹天宫,更像是某个人身临战场。还是只是莫名其妙的幻觉?可那画面如此真实,仿佛身临其境,又怎是虚幻?”
一时间,种种疑惑涌上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思索间,不戒那哼哼唧唧的叫声和金蝉子焦急的呼喊声传入耳中:
“悟行,你无恙否?”
悟行这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去,只见金蝉子一脸关切,不戒也在一旁蹦蹦跳跳,似在表达着担忧。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
“无妨无妨,只是这面具……”
话未说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将那面具紧紧握在手中。
金蝉子目光落在悟行手中那神秘面具之上,只觉似曾相识,脑海中隐隐有模糊影像闪过。
他轻抚手臂,沉吟道:
“此面具我似乎在某本书上见有记载过,只是记忆朦胧,难以确凿,或许找到那本书才能查明清楚。”
“师傅可曾记得哪本书上有记载?”
金蝉子微微颔首,缓缓道:
“灵山账库书籍之中,记载天下诸多奇珍异宝,此面具既如此不凡,想必当初也是在那里看到的,具体哪本书真不记得了。”
悟行挠挠头,憨笑道:“师父,我只是随口一问,不必麻烦追究其来历。不过,它确是个宝贝,每逢弟子身处绝境、危及性命之时,便会触发奇能,救弟子于水火之中。”
“此物确实神奇,能救你性命,想必也是有缘。”
悟行双手紧握面具,点头道:“这面具确与弟子缘分匪浅,当初也只是偶然捡到,后多次救弟子性命,实乃大恩。若能寻得其出处,定要物归原主,好好感谢一番。”
金蝉子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想。
“这猴儿竟能想着把此等宝物物归原主,看来不能小觑于他。”
想完,金蝉子向其他人挥了挥手。
“和助我们过河的桥道别就继续赶路了。”
言罢,三人转身向那桥拱手作别,欲继续踏上西行之路。
不料,那桥却陡然激动起来,发出阵阵轰鸣,大声尖叫道:
“尔等休走!尔等竟敢骗我!”
悟行一听恼了。
“刚刚还想害死我,还没找你算账嘞!还敢说我骗你?!”
桥自知理亏并不搭理悟行,又讥讽起金蝉子:
“你身为灵山来人,本应德高望重,却也与这等小辈合起伙来骗我,真真令人不齿!”
金蝉子听闻,面露愧色,双手合十,歉声道:
“桥兄,此事确是我等不对,还望桥兄海涵。”
悟行却是个急性子,见桥如此纠缠,心中不耐,嚷道:
“哼,我们己依你所言过了桥,你还想怎的?莫要再纠缠,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言罢,便欲抬步离去。
那桥见状,声音中竟带了一丝哭腔,苦苦央求道:
“诸位莫走!我在此处孤零零地守候了千百年,寂寞难耐,方才会出此下策,故意为难尔等,只为能有人与我多聊聊天、解解闷。还望诸位莫要弃我而去……”
金蝉子听闻此言,心中不忍,轻叹一声,道:
“桥兄,我等亦有西行重任在身,不可久留。不过,若桥兄不弃,日后若再从此处经过,定当再来与桥兄畅谈一番。”
“就是就是,我们先行一步了。”
说着悟行又想迈步,结果再次被桥的哀求声喊停。
“我看天色己晚,诸位留下过夜可否。”
悟行也是第一次见一座桥苦苦哀求人留下的,心生疑虑,便低声问金蝉子。
“师父,此妖似乎有意在拖延我们时间?莫不是还有其他算计?”
金蝉子低头沉思,他忽觉桥之言辞间似有漏洞,沉声道:
“桥兄,此流沙河乃通衢要道,过往之人理应不少,怎会千百年来唯你一人在此?莫不是桥兄曾犯下什么案子,害了路过之人性命,故而在此编造谎言?”
那桥闻言,桥身剧烈震颤,似在极力辩解:
“刚刚我是诓了诸位,并未有千百年。但我自被安置于此有记忆起,确实历有数月,也确实未曾遇见一个路过之人,诸位也确是第一批至此者!还望长老明鉴!”
三人听闻,面面相觑,心中诧异与疑惑如潮水般翻涌。
如果此桥说的是真的,那必然有什么拦截了往来行者。
正自惊疑不定间,忽听得一阵婴儿的嬉笑声,清脆却又透着几分诡谲,在寂静的河岸边回荡。
哪儿来的婴儿声?!
众人心中大惊,顺着笑声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婴儿蹒跚着向众人走来。
那婴儿模样奇特,令人观之悚然。
其头颅之上,额生三目。
左眼紧闭如花苞,右眼却淌着血泪,鲜红刺目,眉心竖瞳呈人参果裂纹状,幽光闪烁。
再看其躯干,半透明脏腑清晰可见,其中缠绕着植物经络,似是活物。
那脐带藤蔓更是诡异,表面浮现金丹道纹,玄奥莫测。
尖端分裂成七根带倒刺的触须,恰似对应北斗七星劫数,暗藏凶险。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婴儿周身三丈内,草木逆生长。
原本生机勃勃的花草,瞬间开花,紧接着便结苞,最后竟缩回种子。
众人见此异象,皆知这婴儿绝非寻常孩童,心中警惕顿生。
金蝉子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在祈求庇佑;悟行紧握双拳,目光紧紧盯着那婴儿,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戒虽不能言语,却也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似在警告。
那婴儿却浑然不觉众人的警惕,依旧咯咯笑着,一步一步最终来到了悟行面前。
但见那婴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抱住悟行的腿,瞬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声尖锐刺耳,似能穿透天灵。
悟行顿感手足无措,正欲开口安抚,却见众人脸色骤变,皆双手抱头,面露痛苦之色,口中发出阵阵闷哼。
原来,这魔婴的哭声似蕴含着某种诡异力量,令众人头痛欲裂,仿佛有万千钢针在脑中乱刺。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那婴儿脐带藤蔓如灵蛇般猛地插入地面。
不过三息之间,根囚地笼己然生成。
盘根错节的妖化巨藤破土而出,将众人困于其中。
那巨藤表面分泌着黏腻的麻痹黏液,所触之处,皆感酥麻无力。
顶部垂下的因果菇孢子云,如阴霾般笼罩而下,持续削弱着悟行的神识。
悟行离那魔婴最近,刹那间,他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神识恍惚,浑身力气如被抽干,瞬间失去了战力,动弹不得,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