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匣内的童尸睁眼,与哑棺童异口同声:"爹爹..."
齐永年如遭雷击——这声调与他早夭的幼子一模一样!柳七姑的冰裂纹突然暴长,扯下左臂皮肤露出青铜骨架:"三百年了...该归位了..."
匣底钻出青铜锁链,刺入齐永年双肩。哑棺童突然暴起,泪水凝成瓷刃斩断锁链。祖坟西周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埋藏的七十二口祭器瓮。
祭器瓮纷纷炸裂,飞出裹着胎衣的瓷婴。
阴尸线自主结网,将瓷婴串成傩面阵列。哑棺童的后背葬仪图脱离皮肉,在空中展开成青铜葬仪屏风。柳七姑跳起商巫祭舞,每踏一步就有村民尸体破土而出。
"你齐家世代为虎作伥!"她扯开胸腔,露出跳动的瓷母心。
齐永年的镇尸尺突然解体,碎玉中掉出半卷《葬经》——那竟是齐家初代祖父亲笔所书的活祭记录!
青铜锁链将齐永年拖入尸匣幻境。
他看见先祖齐墨阳正在剥人皮,人皮在青铜液中浸泡后制成尸匣内衬。被剥皮者竟是柳七姑的前世,她的惨叫声催生出第一代瓷母。
"以皮载魂,以魂饲瓷..."
幻境突然崩塌,齐永年的皮肤开始龟裂。哑棺童扑上来撕开自己后背,将青铜脊骨插入尸匣锁眼。惊天动地的碎裂声中,三百瓷婴同时啼哭。
柳七姑的冰裂纹己爬满脸颊,青铜骨架咯咯作响。
她掀开蓑衣,腹部赫然嵌着女尸腹中的瓷胎。哑棺童的泪水浇在瓷胎上,胎体裂开露出半颗青铜心脏。
"当年他们剖开我七个月的身孕..."柳七姑的声带渗出青釉,"把我的孩儿炼成瓷母心!"
齐永年的镇尸尺碎片突然飞起,在雨中拼成商代青铜镜。镜中映出柳七姑被活祭的场景——她的左耳正是被瓷母咬下的!
柳七姑的菜刀突然自鸣,刀身浮现三百亡魂名讳。
她挥刀斩向青铜镜,镜片西射划破哑棺童的脸。血珠落地变成青瓷珠,珠内封印着历代背尸人的魂魄。阴尸线突然反缠住柳七姑,线头刺入青铜耳洞。
"该收刀了!"
齐永年夺过菜刀,刀尖刺入自己掌心。血染的名讳突然活过来,亡魂从瓷珠中破茧而出。柳七姑的冰裂纹开始修复,但哑棺童的后背葬仪图正在消融。
瓷母村方向升起青光,三百童男在祭坛哀嚎。
柳七姑的青铜骨架长出瓷肉,冰裂纹化作《烧瓷禁绝令》全文。哑棺童突然开口,声音苍老如叟:"逆子!还不归位!"
齐永年的皮肤彻底剥落,露出与先祖齐墨阳相同的青铜骨。他抱起哑棺童跃入祭坛火海,阴尸线在烈焰中重组成《葬经》缺失的最后一页。
烈火中的齐永年将哑棺童缝入自己胸腔。
阴尸线汲取青焰,在两人骨架上烧出往生咒文。柳七姑的瓷母心突然炸裂,三百童男的血肉在空中凝成新瓷母像。
"以父为棺,以子为椁..."
齐永年念出禁术咒语,青铜尸匣暴涨成巨棺。哑棺童的泪水化作锁链,将瓷母像拽入棺中。柳七姑突然恢复神智,用最后的赊刀刺穿自己咽喉。
瓷母村地裂千丈,露出商代血祭坛。
坛上铁柱捆着齐墨阳的干尸,胸腔插着初代镇尸尺。齐永年扯出尺子,干尸突然暴起将他按在祭坛。哑棺童从尸身钻出,青铜脊骨刺入干尸天灵盖。
"爷爷...该安息了..."
祭坛崩塌瞬间,三百童男魂魄化作青烟。柳七姑的残魂附在青铜耳上,奏响最后一曲《引魂调》。
朝阳映红瓷母冢,巨棺沉入地脉泉眼。
齐永年的皮肤重新生长,冰裂纹却永远留在眼底。哑棺童化作青铜俑立于冢前,掌心捧着半枚带血玉琮。
柳七姑的菜刀插在坟头,刀身浮现新偈:
**"背尸葬天者,永世守轮回"**
风过荒村,新坟突然裂开细缝,渗出熟悉的靛蓝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