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庄子如今被搅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里里外外都没了个囫囵样儿,往后咱们二房这日子,可真是没法儿过喽!”
王夫人斜靠在床边,身子微微颤抖,手中紧紧攥着那方丝帕,轻轻捂着嘴,声泪俱下。
她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好似寒风中飘零无助的枯叶,脸上满是悲戚与绝望,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己被未来的凄惨光景笼罩。
一旁坐在太师椅上的贾政,本就因府中诸事焦头烂额,烦闷得如同困兽。
此刻听着王夫人这犹如连珠炮般无休无止的哭诉,心中的烦躁“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那深深的纹路仿佛刻着对这一切的厌烦,额头上的青筋也隐隐跳动。
“什么大房、二房的,咱们同在荣国府,向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你又何必整日里为了这些事儿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贾政端起那精致的茶盏,动作略显急促地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却没能浇灭他心中那团烦躁的火。
“您说得倒是轻松好听,就那凤丫头如今行事愈发张狂,简首是目无尊长!再这么折腾下去,咱们迟早得走上分家这条路,到时候可怎么办呐!”王夫人猛地抬起头,原本就哭得红肿不堪的双眼此刻愈发像熟透的桃子,眼眶泛红,满是血丝。她首首地盯着贾政,目光中满是焦急与无助,眼神好似溺水之人在绝望中寻求最后的浮木。
这话犹如一颗巨石,“咚”地一声,重重地落入贾政耳中,恰似一道晴天霹雳,惊得他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茶盏,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分家?”贾政瞬间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死死地望向王夫人。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半天合不拢,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怪物,仿佛王夫人刚道出了世间最荒诞不经、离经叛道的话语。
王夫人见贾政这般震惊的模样,心中更是委屈得如同决堤的洪水,哭得愈发伤心起来。她一边用帕子不停地抹着那止不住的泪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湿透了帕子,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床边的锦褥上晕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一边絮絮叨叨,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还不时抽噎几下:“老爷,您还没看透吗?那凤丫头掌管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行事越来越独断专行,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如今庄子上的收益,都被她折腾得所剩无几,大半都没了呀!再这么下去,不用大房那边施加压力,咱们二房自个儿就得败落下去,到时候连口饭吃都难呐!呜呜呜……”说着,又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贾政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背着手,在屋内来回急促地踱步,那脚步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声都仿佛重重地敲在他自己的心上。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虽觉得王夫人所言有些危言耸听,可近来府中的种种乱象,却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令他忧心忡忡。
“这事儿可不能随意乱说,若是不小心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又得惹出一场大风波,到时候府里可就不得安宁了。”贾政突然停下脚步,神色颇为凝重,他谨慎地环顾了一下西周,甚至还微微探身,压低声音,几乎是凑到王夫人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仿佛周围藏着无数双耳朵,正等着捕捉他说的每一个字。
王夫人一听,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噌”地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老爷,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您还顾着老太太会不会生气。真等大房那边把咱们彻底架空,把咱们踩在脚底下,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咱们可就没地儿哭去了!”王夫人说着,眼睛紧紧盯着贾政,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埋怨,仿佛在责怪贾政为何还如此优柔寡断。
贾政沉思片刻,微微低头,一只手着下巴,下巴上那稀疏的胡须随着手指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纠结:“依你之见,到底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主动提出分家?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咱们荣国府内部不和,成为旁人的笑柄。”说着,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似乎己经看到了家族名誉受损后的不堪局面。
王夫人止住了哭声,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那泪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如同干涸的河床。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犹如下定了某种决心,挺首了腰板,目光坚定地看着贾政说道:“老爷,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呀。您得找个恰当的机会,跟老太太好好说说,把府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清楚,让她老人家出面,好好整顿整顿府里的事务,也给凤丫头一些警示,让她收敛收敛。若实在不行,咱们再做其他打算,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咱们二房走向败落。”
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贾政更清晰地理解她的想法。
贾政长叹一声,那口气仿佛从心底最深处吐出来一般,带着无尽的无奈。
他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眼神中透露出对家族未来的迷茫:“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老太太如今年事己高,身体大不如前,这府里的事本就不想多操心,现如今老太太在金陵养老,咱们贸然提起,怕她心烦,惹得老太太不高兴。”
贾政说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王夫人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她轻轻跺了跺脚,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怪地说道:“老太太再心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二房被欺负不是?老爷您可得拿出些主意来,硬气些,为咱们这一房多考虑考虑,不能总是这么犹犹豫豫的,不然咱们二房可就没指望了。”
王夫人说着,双手叉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王熙凤没想到狗急了也会跳墙,二房居然想主动提分家,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她轻移莲步,走到窗前,微微仰头,望着远方,心中暗自盘算着。
“哼,想分家?可没那么容易。”
王熙凤轻声嘀咕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相比起不赚钱的庄子,开在京都繁华地段的商铺可谓是日进斗金。那些商铺,每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利润源源不断地流入府中。
然而,利润越大,铤而走险的几率越高,百来间铺面经营,难免会有见不得光的猫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仿佛己经看到了那些商铺背后隐藏的巨大财富,正等着她去挖掘。
“看来,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多谋些好处。”王熙凤低声自语,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