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中的仪式

**第一幕 死亡现场（12:15 AM）**

雨水顺着郑明亮的警用雨衣帽檐滴落，在锦绣公寓的大理石台阶上砸出一个个深色圆点。他抬头看了眼门牌——2801，黄铜数字在应急灯照射下泛着冷光。

"现场什么情况？"他甩了甩防水记录本上的水珠。

"报案人是夜班保安。"实习警员小李递过密封袋装着的门禁卡，"说是巡楼时发现这家房门虚掩，闻到怪味..."

郑明亮戴上乳胶手套，推门瞬间捕捉到空气中飘散的苦杏仁味。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客厅中央那片昂贵的波斯地毯——以及上面躺着的人形轮廓。

"老天..."小李倒吸一口凉气。

解剖灯己经架好，法医秦雪正在调整焦距。灯光下，林耀东的尸体呈现出诡异的安详：深蓝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双手交叠置于腹部，连发型都保持着生前的精英范儿。若不是泛青的嘴唇和扩散的瞳孔，简首像在拍杂志封面。

"死亡时间约6-8小时。"秦雪的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沉闷，"瞳孔缩小，尸斑呈樱红色，初步判断是氰化物中毒。"

郑明亮蹲下身，镊子轻轻抬起死者左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完美，但无名指根部有一圈明显的白痕。

"婚戒呢？"

"没找到。"秦雪指向死者领口，"但这里..."

一枚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内侧刻着细小的"LYD"字母。郑明亮转动袖扣时，突然发现死者西装内袋有方形凸起。

"等等。"他小心取出那个皮质钱包，翻开时一张照片滑落——林耀东搂着个穿红裙的女人站在游艇甲板上，日期显示是上周日。照片边缘，半个模糊的纹身图案隐约可见。

**第二幕 优雅的遗孀（12:47 AM）**

卧室门缝下渗出的灯光突然晃动，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

郑明亮推门时，看见苏媛正弯腰去捡地上的骨瓷杯碎片。真丝睡袍下摆扫过茶渍，露出纤细脚踝上系着的铂金脚链。

"苏女士？"郑明亮亮出警官证，"市局刑侦支队。"

女人缓缓首起身。即使在丈夫横死的深夜，这位画廊老板依然保持着惊人的优雅：及腰黑发用丝带松松挽着，右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随着转头动作闪烁。但郑明亮注意到她左耳垂空空如也，耳洞边缘还泛着新鲜的红肿。

"抱歉，手抖了。"苏媛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目光扫过郑明亮右眉的疤痕，"我先生...真的..."

郑明亮瞥见床头柜上的相框——婚礼照里林耀东笑着给苏媛戴戒指，而此刻她的左手正无意识着无名指。这个动作让睡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针眼痕迹。

"您最后一次见到林先生是？"

"昨天早餐后。"苏媛走向梳妆台，香水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我去画廊筹备新展，凌晨两点才回来..."

郑明亮的视线掠过她发红的耳垂，停在床头摊开的《死亡的艺术》上。书页间露出便签纸一角，上面用铅笔写着"21:30 蓝"。

"林先生最近有异常吗？比如收到威胁？"

苏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掌心冰凉潮湿，美甲在郑明亮皮肤上留下半月形压痕。"上周他说办公室被人翻过..."她涂着裸色唇膏的嘴微微颤抖，"警官，你们一定要..."

刺耳铃声打断对话。小李举着证物袋冲进来："郑队！书房电脑有发现！"

**第三幕 血色符号（1:23 AM）**

书房的苹果电脑屏幕亮得刺眼。技术科的王浩额头渗出汗珠："我们刚采集指纹，这玩意儿突然自己启动了..."

屏幕上是全屏显示的"卍"字符号，猩红色线条像血管般微微搏动。郑明亮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二十年前父亲失踪前夜，电话里最后提到的就是这个符号。

"刚才还没有这个！"王浩敲击键盘的手在发抖，"所有操作记录都被清空了..."

窗外炸响的惊雷照亮书房全景。郑明亮的目光锁定在书柜第三格的《格林童话》上——在一排金融著作中显得格格不入。他抽出这本1972年版的旧书，夹页里滑落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林耀东站在某栋欧式建筑前，身旁男人的脸被墨水涂黑，但露出的手腕上清晰可见"卍"字纹身。

"郑队！"鉴识科的小张冲进来，"阳台发现这个！"

密封袋里装着半截女士香烟，滤嘴处有浅浅的牙印。郑明亮对着灯光转动袋子，烟纸上隐约可见"Blu"的烫金字样。

雨声突然变大。郑明亮走回客厅时，发现秦雪正用紫外线灯照射尸体口腔。

"有意思。"她指着死者上颚的荧光反应，"见过用邮票下毒的吗？"

郑明亮弯腰看去，死者口腔黏膜上残留着胶水痕迹，形状正是一枚邮票大小。

"凶手让死者舔了毒邮票？"小李瞪大眼睛，"这什么变态操作..."

"不。"郑明亮用镊子拨开死者衣领，露出颈侧一个微小的针眼，"是先注射镇静剂，再..."他的话戛然而止。

解剖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林耀东交叠的双手下压着张对折的便签纸。展开后是打印的字条：

「游戏开始 G」

字迹下方，画着个歪斜的"卍"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