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上游惊现九具怀抱陶俑的女尸,陶俑内封着未足月的活胎。崔鸿剖开陶俑时,胎儿突然睁眼嘶吼:"爹,你终于来还债了!"胎儿的脐带自动连接崔鸿手腕,吸血后在皮肤上形成"九子索命咒"。
阴娘子夜半叩门,裙下食胎鼠叼来血玉坠:"这是你当年送我的聘礼。"崔鸿触碰玉坠的刹那,前世记忆涌现——三百年前中元夜,他亲手将怀有身孕的师妹(阴娘子前世)封入陶俑,用母子血气滋养镇河碑!
鬼面傩公在废弃义庄设下傩坛,三百阴童子围着血棺跳巫舞。崔鸿被咒文牵引至此时,发现棺内躺着的竟是自己布满缝合线的尸体!傩公敲击人骨法杖,婴胎发出啼哭,崔鸿的腹部诡异地隆起,皮肤下凸出九张婴儿面孔。
"师兄可知‘九尸成仙’?"傩公掀开傩面,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另半张竟与崔鸿一模一样!他撕开衣襟,胸口纹着血傩图:九个崔鸿模样的婴胎正啃食黄河龙脉。阴娘子突然将引魂帛缠住崔鸿脖颈:"当年你剜我胎儿炼器,今日便用你的骨血重聚傩胎!"
崔鸿腹中九胎破体而出,每个都长着傩公的面容。阴童子们一拥而上啃食他的内脏,却在触及心脏时突然惨叫——那里嵌着半枚染血的玉蝉!林红鲤的残魂从玉蝉中渗出,金线缝合的嘴念出禁咒,三百阴童子瞬间自燃。
傩公狂笑着将人骨法杖插入地脉,整条黄河开始倒流。河床裂开处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都捆着崔鸿某一世的至亲。当第一根柱上的老者(崔鸿生父)被龙脉吞噬时,崔鸿的瞳孔彻底化作血傩图腾......
崔鸿的皮肤开始浮现血色经文,每个字都在蚕食血肉。阴娘子用引魂帛拓印时,帛布突然活过来缠住她的手臂,将皮肉撕下补全《血河经》缺失篇章。尸语童的灯笼照出恐怖真相——整部《血河经》竟是用三百代镇河人的人皮写成!
在活符洞深处,崔鸿发现正在自我书写的《血河经》正本。经卷突然暴起,将他裹成茧蛹,无数经脉刺入体内抽取记忆。在极痛中,他看见自己某一世将林红鲤活剥制经的场景......
人烛阵突然在黄河两岸亮起,每个灯笼里都囚着崔氏先祖的魂魄。鬼面傩公踏着尸油河走来,法杖顶端的婴胎正在吞食魂火。崔鸿挥刀斩断灯笼绳,坠落的魂火却凝成林红鲤的虚影,她腹部的血洞正在涌出青铜甲虫!
"师兄可记得这个?"傩公掀开黑袍,后背赫然缝着张完整的人皮——正是当年被崔鸿剥皮的师妹!人皮突然开口念咒,九百盏人皮灯笼同时炸裂,飞出的魂火在空中拼出傩面鬼王像。崔鸿的右臂突然异化成青铜触手,不受控地刺穿傩公心脏......
《血河经》吸饱崔鸿的血肉后自动穿戴在身,化作血色道袍。袍上经文突然游走,在崔鸿体表刻下"万劫咒"。黄河水化作血墨,在空中书写出终极谶语:"以己为皿,永镇河殇。"
当崔鸿跃入河眼时,九根青铜柱同时崩塌。傩公的残魂突然从法杖婴胎中钻出,与阴娘子融合成新的河妖。己经化作血经衣的崔鸿在河底狂笑,整条黄河开始沸腾——每一滴血水都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血月当空,崔鸿暂居的义庄响起敲门声。开门瞬间,三百具泡胀的浮尸机械叩拜:"请大人归位。"每具尸体怀中都抱着青铜匣,匣内是用亲人骨灰捏成的傩面。崔鸿戴上傩面的刹那,九具血棺破土而出,棺内伸出与他血脉相连的至亲残肢!
阴娘子在屋顶摇动引魂铃,食胎鼠叼来刚挖出的胎儿:"这是你第十世孙儿。"崔鸿剖开胎盘时,胎儿掌心睁开血瞳,嘶喊着三百年前的镇魂咒。尸群突然暴起,将崔鸿按入盛满尸油的青铜鼎......
崔鸿在肉菩提林中苏醒,每棵树上都结着他历代转世的面容。鬼面傩公正在用骨勺挖取树果内的脑髓,浇灌中央的母树。当母树结果时,爆开的果实里竟是被铁链锁着的林红鲤真魂!
"师兄可知,她为你承了多少劫?"傩公癫狂地挥舞法杖,母树根系突然刺入崔鸿天灵盖。在记忆洪流中,崔鸿目睹真相:林红鲤每一世都自愿被炼成法器,只为抵消他部分罪业。而此刻母树结果所需的最后养料,正是崔鸿的悔恨泪......
崔鸿自剜双目投入丹炉,以魂飞魄散为代价炼出"破劫丹"。但丹药入口的瞬间,天地倒转——他竟回到三百年前的拜师礼!年幼的林红鲤正捧着拜师茶,杯中沉浮的茶叶拼出"死局无解"。
当崔鸿颤抖着接过茶盏时,发现自己喉间顶着的,正是当年刺穿林红鲤心脏的那柄青铜匕首!黄河水声从远处传来,新一轮的镇魂铃在风中轻轻摇晃......
血月西沉时,黄河下游某渔村诞生一名男婴。接生婆剪断脐带时,发现婴儿掌心攥着半枚玉蝉。九里外的乱葬岗上,九具血棺正破土而出,棺盖上用新血写着"崔"字。更远处的河面上,戴着青铜傩面的黑影正撑舟而来,船头灯笼里燃着熟悉的魂魄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