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尽头的石门轰然洞开,腐臭的瘴气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陈玄策将玉符残片按在掌心,金液顺着血管奔涌,在甲胄表面凝结成流动的纹路。眼前是一条九曲回廊,汉白玉地面布满暗紫色的藤蔓状纹路,两侧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泛着诡异的青芒,当众人踏入的刹那,所有光源骤然转为血红色。
“这是‘噬灵回廊’,每块砖石都浸过千名囚徒的血。”泥婆罗老巫师的声音在颤抖,枯槁的手指划过墙壁,立刻浮现出细小的伤口,“触碰者的生命力会被瞬间抽干。”话音未落,地面的藤蔓纹路突然扭动起来,化作无数荆棘刺向众人。玉符残片光芒暴涨,金液如潮水般涌出,将荆棘尽数熔成铁水,但墙壁上的符文却开始逆向流转,渗出黑色黏液。
“分散突围!”陈玄策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黏液,剑锋与空气摩擦出刺耳的尖啸。死士们迅速分成小队,吐蕃骑兵挥舞弯刀斩断缠绕的藤蔓,大唐工匠则将火药包掷向符文密集处。爆炸声震得回廊摇晃,碎石如雨落下,却在触碰到黏液的瞬间腐蚀成齑粉。更糟的是,回廊尽头传来 t 声,十二尊手持巨斧的石俑缓缓睁开眼,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火焰。
“是‘守墓傀儡’!它们由巫师魂魄炼制,寻常攻击无效!”老巫师急忙展开经幡,却见石俑挥动巨斧劈来,经幡瞬间被斩成碎片。玉符残片疯狂震颤,金液在空中凝结成锁链缠住石俑关节,陈玄策趁机跃上傀儡肩头,光刃首刺其眉心。然而,石俑破碎的瞬间,竟化作无数黑色甲虫钻入众人盔甲缝隙。
蒋师仁的脖颈被甲虫咬中,皮肤立刻泛起青紫。他咬牙挥刀割破伤口,将毒血甩出:“用火!烧了这些邪物!”工匠们迅速点燃桐油,火焰在回廊中蔓延,甲虫发出高频尖啸。但火焰刚熄灭,地面的藤蔓纹路突然暴涨,将三名士兵卷入地下。陈玄策望着地面残留的半截断剑,玉符残片的金液突然逆流,在掌心凝成扭曲的骷髅图案——这是死亡的预兆。
回廊深处的 t 声愈发急促,两侧墙壁轰然洞开,涌出数百名身披人皮甲胄的“血蛊卫”。这些士兵的皮肤下布满蠕动的蛊虫,指甲长成半米长的利爪,口中喷出的毒液所到之处,砖石瞬间化为脓水。玉符残片的光芒与血蛊卫眼中的红光激烈碰撞,陈玄策的瞳孔中映出令人心惊的景象:每具血蛊卫的心脏位置,都嵌着一枚破碎的玉符残片。
“它们的弱点在心脏!”陈玄策的声音混着战鼓般的心跳声。金液凝成的光刃划破血雾,精准刺入血蛊卫胸膛。但当他准备冲向回廊出口时,地面突然塌陷,众人坠入更深的地下密室。密室中央矗立着一座三丈高的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九颗跳动的心脏,每颗心脏都连接着一条锁链,通向回廊各个角落。
“不好!这是操控傀儡的中枢!”老巫师的经幡燃起熊熊烈火,“必须同时摧毁九颗心脏!”然而,祭坛西周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数百张人脸,每张面孔都在发出凄厉的惨叫。这些人脸化作黑雾,缠绕在死士身上,试图将他们拖入祭坛底部的深渊。玉符残片的金液在空中分裂成九道光束,却在接近心脏时被黑雾阻拦。
陈玄策感到力量正在流失,破损处的灼痛几乎令他握不住剑。千钧一发之际,他将玉符残片刺入自己掌心,金液顺着血脉奔涌,在体内形成灼热的漩涡。“所有人听令!以我为中心结阵!”他的怒吼声穿透密室,死士们迅速将武器刺入地面,金液顺着兵刃流淌,在地面凝结成巨大的破解符文。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王庭穹顶时,密室中的符文爆发出耀眼光芒。九颗心脏同时炸裂,血雾中传来阿罗那顺愤怒的咆哮。回廊的诅咒随之瓦解,石俑、血蛊卫纷纷化作尘埃。但玉符残片的光芒却愈发黯淡,陈玄策望着掌心即将消散的金液,知道这场血战只是更大危机的序幕——阿罗那顺的真正杀招,还在王庭正殿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