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顶灯在烟雾缭绕的休息室内投下惨白的光，空调出风口发出微弱的嗡鸣。影山将平板电脑狠狠砸在长凳上，训练录像在墙壁上投出日向救球时扭曲的身影，每帧画面都像在嘲讽他精心计算的战术体系。
“传球时手指角度偏移27度，腕关节弯曲超过人体承受极限15%！”影山的指尖几乎要戳破投影，“这根本不是排球该有的动作！”
日向扯下缠在手上的半截渔网，血痂被网线带起时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他突然欺身上前，握住影山的手腕强行扭转：“像这样发力，球的旋转速度能提升0.8秒！在巴西，他们管这叫‘风的作弊码’！”
“松开！”影山猛地甩开手，后背重重撞上储物柜。金属柜门震出闷响，他盯着自己发红的手腕，仿佛那上面沾着什么脏东西，“盲目依赖这种违背科学的野路子，你早晚会废掉！”
“你的数据会告诉你哪里是死角，但我的首觉能创造死角！”日向抓起磨损的椰子排球狠狠砸向地面，球体凹陷处渗出的树脂在地板上留下深色痕迹，“上个月在里约，我用这招打败了身高两米的街头霸王！”
“街头混混的把戏也配和职业战术相提并论？”影山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看到了吗？你每次救球的失误率高达37%，而我的发球成功率——”
“所以你永远体会不到！”日向的怒吼打断了他的话，少年胸膛剧烈起伏，锁骨处未愈的伤疤随着喘息泛着红，“当球飞过来时，不是去计算角度和速度，而是用全身细胞去感受——这才是排球的心跳！”
休息室内陷入死寂，唯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碰撞。影山的目光扫过长凳上血迹斑斑的渔网，又落在椰子排球表面狰狞的裂痕上，突然想起日向刚才用脚背颠球时，那近乎杂耍的动作却精准得可怕。
“下半场，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影山转身时，运动包上的金属徽章擦过长凳，划出刺耳的声响。
攻防升级（下半场）
重新站上球场的影山仿佛换了个人。他的发球站位偏移了15厘米，抛球高度比之前低了8公分。当第一记“双螺旋发球”划破空气时，日向瞳孔骤缩——排球在空中分裂出两道虚影，旋转轨迹竟同时呈现顺时针与逆时针！
“章鱼触须传球！”日向嘶吼着甩出缠满渔网的双手，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排球在他指尖诡异地改变方向，像被无形的触手操纵着，首飞后排主攻的空档。
影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苦心研究的防守阵型，在这种违背所有预判逻辑的传球下，竟如同虚设。
身体对抗的惨烈程度远超想象。当影山的重炮发球擦着边线飞来时，日向整个人扑向场边的广告牌。玻璃碎裂的脆响中，他用渗血的手臂将球垫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抛物线。
“痛觉也是排球的一部分！”日向抹去嘴角的血沫，对着看台疯狂大笑。他身上的运动服己经被汗水和鲜血浸透，却仍像头不知疲倦的野兽般冲向落球点。
“别把自虐当本事！”影山的怒吼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他看着日向用受伤的右手完成一记跳传，手指扭曲的角度让他想起解剖课上畸形的骨骼标本。然而那记传球，却精准得可怕。
赌约时刻（训练结束）
终场哨声响起时，椰子排球恰好落在两人中间。日向和影山同时扑向跳动的球体，沾满血污的手与布满老茧的手重重相撞。
“三个月后全国联赛，用各自的体系带队对决。”影山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死死盯着日向眼底跳动的火焰，“输的人，要在全日本面前承认自己的排球...一文不值。”
日向突然笑了，他反手握住影山的手腕，渔网的网线深深勒进两人的皮肤：“成交。但我会让你知道——”他凑近对方耳畔，吐息灼热，“你奉为真理的那些数据，在真正的排球面前，不过是废纸一张。”
夕阳的余晖从体育馆天窗斜射进来，在纠缠的渔网上镀上一层血色的光。影山看着日向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对方跑动时的步伐，竟与他在录像里拆解的运动轨迹完全不同——那是种更自由，也更危险的节奏。
“等着吧，野路子。”他握紧手中的椰子排球，球体凹陷处的汗水渗进掌心，“我会用绝对的理性，碾碎你所有的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