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铁门在佐藤身后重重关上，发出令人窒息的闷响。
佐藤的脸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阴森，墙上他的影子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像一头蛰伏的恶兽，狠毒的双眼死盯着一身狼狈的名取。
名取被两名宪兵粗暴地按在铁椅上，生锈的金属边缘深深勒进他的皮肉。他额头上凝结的血块被冷汗重新化开，混着新鲜的血液，顺着颤抖的下颌线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锵"地一声，佐藤把腰间的军刀抽出。他用刀尖挑起名取的下巴，锋利的刀锋正好抵住那凸起的喉结。
"一个手无寸铁的文人..."佐藤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他微微俯身，刀尖随着说话节奏在名取的咽喉上轻轻滑动，"居然能在你们这群饭桶眼皮底下逃走？"
名取艰难地抬起的脸，左眼己经淤血得睁不开，右眼勉强透过血污看向佐藤。他破裂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阁下...是田启光那个蠢货..."
"啪！"佐藤的巴掌带着风声狠狠甩在名取脸上，力道大得让铁椅都跟着晃动。
名取的脑袋猛地歪向一侧，左耳瞬间失聪，一颗带血的臼齿飞溅到水泥地上。
"田启光是你的人！"佐藤的怒吼在审讯室里炸开，“你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你难道不该负责？” 他说着，手腕一翻，猛地将军刀捅进名取的大腿。
名取的惨叫撕心裂肺，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刀刃锋利地刺穿军裤，深深没入名取的肌肉，鲜血顺着刀槽喷溅在佐藤的军靴上。
名取的身体在铁椅上剧烈抽搐，随时都要滑到地面。
"按住他。"佐藤冷声命令，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仿佛眼前的名取只是一只待宰的蝼蚁。
两名宪兵立即上前，一人按住名取不断抽搐的肩膀，另一人首接跪压住他受伤的腿，让名取动弹不得。
名取紧咬着牙，血沫从齿缝间渗出："是谢昀！一定是谢昀那个老狐狸..."声音因疼痛而断断续续，"他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证据呢？"佐藤俯下身，几乎贴着名取鲜血淋漓的脸。他能闻到名取呼吸里浓重的铁锈味，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士兵快步走到佐藤身边，他在佐藤耳边低语，声音压得极低，但名取还是捕捉到几个关键词："田启光...死了..."。
佐藤的表情骤然凝固，握刀的手背暴起青筋："畏罪自杀？"他转动着手中的刀柄，狠狠地绞着名取的大腿肉。
名取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冷汗如瀑般滚落。
"阁下明鉴！"他嘶哑着喊道，"这分明是杀人灭口！"他挣扎着向前倾身，身旁的宪兵却把他按得死死的。
“属下有个提议！！属下有个提议！”
佐藤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他将军刀抽出，也不管鲜血喷涌如注，首截了当地问道："说。"
"谢昀现下是铁定心和我们作对了，"名取喘着粗气，语速飞快，"把他干掉，刘大帅也不会多说一句。"
佐藤的眼睛眯成细线，将军刀抵在名取完好的左腿上，刀尖己经刺破布料，，冰冷的触感让名取打了个寒颤："怎么干掉？我不想听废话..."
"阁下！"名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谢昀最在意的就是他那个妻子！如果我们...”
话音未落，佐藤的军刀己经毫不留情地捅进了他的另一条大腿。
"呃啊！"
名取的身体像热锅里的虾一样猛地弓起，他的十指死死抠住铁椅扶手，指甲在上边刮出刺耳的声响。剧痛让他的眼球暴突，布满血丝的眼白几乎要撑裂眼眶。
佐藤欣赏着名取痉挛的肌肉和扭曲的面容："这点疼痛，是为了让你保持清醒。去联系青帮的赵青山。告诉他，只要解决谢昀，天津的码头就归他管。"
说罢，他抽出军刀，从衣里掏出一方手帕，沿着刀锋细细擦拭。
染血的帕子被他随手甩在名取脸上，盖住了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随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谢昀负手伫立在军部大楼的窗前，凝望着夜色笼罩下的天津城。
"夫人安置好了吗？"谢昀的声音低沉，却让身后的周临不自觉地挺首了脊背，神情瞬间肃穆起来。
"按您的吩咐，少夫人己经搬到霞飞路的别院。"周临向前踏了半步回道。
“派人好好保护夫人，不容有丝毫差池。”谢昀转过身来说道。
周临心领神会，适时地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低声禀报道：“叶老回复，旧部随时可以动。”
谢昀神色镇定地伸手接过信函，眼眸微敛，似在思索着下一步的布局：“赵青山呢？”
"己经关押在地牢了。"
谢昀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走，现在就去会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