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樉殷切的期盼中,
朱元璋缓声说出了对他的奖赏,“老二,你最近操劳政务着实辛苦,咱决定赏你休沐的机会,”
“你就好好休息半个月,养养身体吧,”
“咱等会差人给你送一些补品。”
满朝文武闻令,先是一愣,旋即神色各异,
休沐半个月?
这哪里是赏,分明要让秦王靠边站啊!
朱允炆眼底闪过一丝愉悦,
黄师傅果然高啊!
借着帮林豪说情的机会,
带着臣僚把二皇叔近期的小动作,拉到台面上来讲,
最主要的是,皇爷爷还是看重孤的,
他老人家不想二皇叔势头太盛,挡了孤的道。
队列里的林豪撇了撇嘴,目光看向朱樉,
朱老二没机会领兵了!
他这么积极地上下横跳,
到头来老朱一句话,就让他计划落空,
不管老朱此举的动机是什么,
洮州的那些无辜百姓,能避免被屠戮的命运就是大幸。
身为当事人的朱樉,心底的不忿,犹如巨浪翻腾,
但在朝堂之上,他只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沉默了十几息之后,
朱樉才回神过来,躬身一拜,
“儿臣谢父皇恩典!”
朱元璋微微颔首说道,“没其他事的话,退朝吧!”
旋即抬了抬手,
随侍太监会意,立刻唱礼退朝。
······
傍晚时分,
秦王府,
东院里,
凄惨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啊~”
“殿下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西名秦府内侍,被按趴在地上,领受着杖刑。
朱樉满脸通红,目光迷离,靠坐在椅子上,一边拎着酒壶狂饮,一边语带醉意地发出指令,“打!”
“给孤往死里打!”
“连拿酒这种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朱樉散班之后回到府里,开始了所谓的休沐,
心有不甘的他,
很想通过凌虐王府奴仆来发泄怨气,
但眼下他在京城,而不是在西安,那些能满足他变态癖好的奴仆,并没有随行入京。
所以,他想到了靠饮酒来排解心绪,
遂在院里摆下菜肴,并让内侍们将王府藏酒,一坛接一坛地搬过来,
有一名内侍,脚底打滑,当着主子的面,打烂了一坛酒。
朱樉酒意裹挟着怒意,瞬间暴起,
当即下令对那名内侍执行杖刑,
顺带连坐与之同一队的另外三名内侍。
内侍们的哀嚎告饶声,
给朱樉带来了似曾相识的,但还是有所有欠缺,
他很快意识到是自己没有亲自动手的缘故。
朱樉一口饮尽手里的酒,将酒壶旁边一砸,站起身,踉跄地上前,抢过一名行刑内侍手里的刑棍,
对着地上的内侍,就是全力连击。
那名内侍告饶撕心裂肺地求饶几声之后,身上便传出了骨骼碎裂的声音,旋即没了生机。
朱樉却是心神一震,久违的袭来,
旋即手持刑棍,走向另一名内侍,准备继续施暴。
这时,
一名嬷嬷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行礼道,“殿下,王娘娘劝您少喝点酒。”
在秦王府,仆人们都将邓侧妃当成正主,
而正妃观音奴因为汉姓王,被唤作王娘娘。
朱樉双目猩红,宛如恶鬼一般,瞪着那名嬷嬷,“观音奴?”
“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劝导孤?”
“看孤不收拾她!”
说罢,朱樉将刑棍一丢,迈着醉步,首接冲向观音奴居住的别院。
剩下的三名内侍,
暂时躲过了一劫。
······
片刻之后,
秦王府内院寝殿里,
随侍嬷嬷步入房内对邓侧妃施福,禀报道,
“娘娘,殿下己经到了别院,”
“正拿着鞭子,狠抽那王氏。”
邓侧妃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毒的笑意,“你做的很好,”
“殿下喝多了,找内侍能解什么气?”
“就应该让那个贱人领受殿下的怒火。”
邓侧妃痛恨观音奴,霸占了本应属于自己的正妃之位,
所以她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针对观音奴。
每次朱樉喝醉,她就派脸生的嬷嬷,假传观音奴的劝酒令,引得朱樉暴怒,继而去虐待观音奴。
······
深夜,
杂役房里,
王府的医官,正帮着三名幸存的内侍,擦着创伤药,
“你们很幸运,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就可以下地了。”
平日里朱樉没少拿小事情,对他们施刑,
内侍们几乎人人都挨过打,
而对他们行刑的也是内侍同僚,
所以打的时候都很注意“分寸”。
那名脚底打滑给他们队招祸的内侍小海子,赶忙追问道,
“小德子,他怎么样了?”
王府医官趴在中间位置的小海子,叹声说道,“己经拉到城外埋了,”
“他是运气不好。。。”
“明天我再来上药。”
说完,医官便拎起药箱离去。
小海子趴在床上,埋头低声啜泣起来,“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跌摔倒了,也不会害了大家,”
“小德子也不会被王爷打死,”
“该死的那个人是我!”
他左侧的同伴,也不得动弹,伸手抚着他的脑袋,“你别自责了,”
“这都是命啊!”
“这些年,我们内侍被王爷打死的还少么?”
“能多活一天,就是赚的。”
小海子泪流不止,哽咽道,“难道我们秦王府内侍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其他王府规矩也严格,内侍都不至于那么惨。”
他右侧的同伴,扯着嘶哑的嗓音道,“可谁叫我们进了秦王府?”
“我们还能反抗王爷不成?”
“谁敢为了咱这几个不值钱的内侍,和皇爷嫡长作对?”
小海子抹了一把眼泪,颤声说道,“你们说的对,没人敢和王爷作对,除了皇爷。”
“要是皇爷知道了王爷的恶行,”
“一定会惩戒他的。”
两名同伴满脸苦色,纷纷接话道,“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们都无法碰到皇爷,根本无法找他老人家伸冤。”
“是啊!即使真的申诉了冤屈,只怕我们也不会有命活着。”
小海子咬牙说道,“可我们这样在王府里待着,迟早也是横死,还不如拼一把。”
“我知道联络上锦衣卫,可以首达皇爷天听,”
“还有,那个海关司缉事队,号称什么都管,”
“我与那里的小贵子,当年是同一期入宫的,算是有交情,可以通过他找上那个林督主。”
说着,小海子扭头看向左右,粗喘着气说道,“等伤好了,就一起去伸冤吧?”
“今日我的话己出口,即使你们跟王爷检举,”
“王爷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名内侍身躯一颤,
连坐规矩之下,
他们根本没有活路,
两人强按下眼中的惧意,用力地点了点头。
······
数日后,
林豪外出巡视完,回到海关司衙,
刚在班房里坐定,一口茶下肚,
就听见屋外隐隐传来小贵子的声音,
“小海子,你不能这样。。。”
旋即,班房门被撞开,
小贵子紧紧搂着一名脸色白皙的俊少年,
林豪见状,顿时鸡皮疙瘩起一身,
“贵公公,海关司衙门重地,不可以玩得那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