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业明听到“白露薇”这三个字，脸色倏沉，看宋姜叶的眼神带着一股子不痛快。
“你提她干什么？”
他话音还没落，旁边的白曼妮赶紧抢着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故意装出来的轻松，想把这话题赶紧翻篇儿。
“宋小姐，这……人都己经走了，提她做什么呀？刚才你不是说，事情都己经解决了吗？没必要再提了，怪晦气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偷偷瞟着宋业明的脸色，手也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胳膊，带了点撒娇和安抚的意思。
“解决了？”
宋业明却心里一咯噔，似乎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冷下脸，质问道：“平白无故提起白露薇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曼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冷脸给吓了一跳，脸上的血色又退下去不少，眼神慌乱得不行。
“业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她使劲让自己稳住，挤出一副又委屈又害怕的样子。
“宋小姐说白露薇化成鬼缠着我，你也知道，她之前嫉妒我们俩的感情。死了都不肯放下，真讨厌！”
宋业明顿了下，将她一把推开，眼神如淬冰寒。
“她化成鬼缠着你？”
“难道不是你做了什么孽事，才让冤魂缠着你吗？”
白曼妮慌乱道：“你在说什么啊业明，你难道还不知道我……”
宋业明冷漠相讥：“我知道你害了露薇，现在又转头想害我，不是吗？”
他不是个傻子。
之前白曼妮找那个什么玉面佛，嘴上说是为了帮他转运，结果呢？差点让他倒大霉。
那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那段时间总觉得心头憋着一股邪火，脑子也昏沉沉的，加上白曼妮又特别会装可怜、会哄人，他才没往下深想。
现在，宋姜叶一过来，他感觉周围那股子让人心烦气躁、浑身不舒服的阴冷气散了不少，脑子也跟着清醒多了。
再一琢磨白露薇的死，还有白曼妮刚才那副心虚慌乱的样子，好多之前没想明白的事儿，一下子就都串起来了。
“你是不是早就容不下露薇了？”
宋业明往前逼近一步，盯着她的眼睛。
“她死了，是不是跟你脱不了干系？！”
白曼妮被他逼问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宋姜叶站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不轻不重地插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像个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宋业明的心窝子上。
“大哥，有些人心里的恶念，比鬼更可怕。”
宋业明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白曼妮，眼神冷得能杀人。
他想起来了。
白露薇出事之前，白曼妮确实在他跟前抱怨过不止一次，说白露薇怎么怎么碍眼，怎么怎么跟她抢东西，甚至……抢他。
他得承认，他对白露薇是有好感的。
那个女孩子，家境是普通了点，但性子单纯又善良，不像白曼妮，心思那么多，那么会算计。
只是白曼妮段数更高，把他哄得五迷三道的，他才一首摇摆不定。
难道……真的是白曼妮？
因为嫉妒，因为怕他被白露薇抢走，所以……下了狠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地里的野草，一下就长满了他的心。
“白曼妮！”
宋业明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
“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跟你没完！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让你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白曼妮看着宋业明眼睛里那股子决绝和恨意，知道自己再装可怜也没用了。
她脸上的惊恐和委屈一下子就没了，换上的是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和怨毒。
“宋业明！你凭什么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
她尖声叫了起来，声音又尖又刺耳。
“是！我是讨厌白露薇！我是嫉妒她！可那又怎么样？！”
“要不是你在我和她之间摇摆不定！给我希望又让她来碍眼！我至于要去听那个玉面佛的鬼话吗？！我至于要去养那鬼东西吗？！”
她跟疯了似的，把憋在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全撒向了宋业明。
宋业明气得浑身都发抖，指着她：“你……你简首不可理喻！”
他猛地抬手，像是想打她，但手抬到半空又硬生生停住了，只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宋姜叶看着地上那个歇斯底里的白曼妮，眼神还是那么平静。
“那个玉面佛，你还知道他什么？”
她开口问。
白曼妮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洞的，只是摇着头。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位 我就见过他几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我的，他很神秘……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完全看清楚……”
“他……他每次都裹得很严实，声音也怪怪的，像是故意变了声……他说他能帮我实现所有愿望，只要我付出一点点代价……”
她这副样子，不像是撒谎，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更多关于那个“玉面佛”的信息。
宋姜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看来那个躲在背后搞鬼的人藏得很深，还用了障眼法，连她一时半会儿也看不透他的底细。
这个人，很明显是冲着他们宋家来的。
宋家里盘绕的黑气，显然也是那人的手笔。
“大哥，这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
宋姜叶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白曼妮，又看了一眼客厅角落里，那个怨气虽然平复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一股子执念的白裙子鬼影。
白露薇的愿望是揭穿白曼妮，让她身败名裂。
现在宋业明知道了真相，以他的脾气和手段，白曼妮往后的日子绝对好不了。
这个愿望，算是达成了。
但宋姜叶能感觉到，白露薇的执念并没有完全消散。
或许，她还有别的心愿未了。
比如，她是怎么死的？真的是意外吗？
还有，她对宋业明，是不是也……
宋业明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和乱七八糟的情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看都没再看地上的白曼妮一眼，声音冷硬得像块石头。
“我会处理干净。”
他顿了顿，又看向宋姜叶，眼神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