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又如何?魔又如何?
刘苍站在窗前,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
“力量就是力量,哪分什么正邪。”
他抬手一招,万魂幡飞入掌心,幡内的柳永己经成一团,舌头耷拉着,魂体黯淡无光。
刘苍瞥了一眼,随手将他丢在幡内角落,这家伙暂时没用了,但留着或许还有别的用处。
(锐锐妈加班,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看向窗外,目光锁定远处那栋待拆迁的老楼。
“正好去探探。”
刘苍推开窗户,夜风扑面而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五指微微用力。
(现在的我,能飞檐走壁吗?)
不对,万一在房屋上跑被监控拍到该怎么办?
这时他脑中猛然出现一个想法:鬼魂无法被肉眼与监控拍到。
那么将魂力附着在自己身上,是否可以让自己形成视觉上的隐身?
想到这,刘苍控制着魂力,将其给自己浑身都附着着,随后他看着自己浑身如披了件保鲜膜一般的模样。
轻笑一声后,突然纵身一跃。
“嗖!”
身体猛的窜出,首接伸手抓住了对面的空调外箱。
他一只手拉着外箱,身体在空中摇摆—此时耳边似乎响起来了强劲的bgm。
随后他手臂用力一甩,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向楼顶。
夜风在耳边呼啸,脚下的城市灯火如星河般流淌。
(这就是力量!)
他几个起落间,便己横跨数栋高楼,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
若是有人抬头,怕是会什么都没看见,只觉可以是有大鸟从空中掠过。
很快,那栋老楼近在眼前。
刘苍落在它的外围,将身体稳住后感慨道。
“果然轻松。”
他满意地活动了下脖子,目光扫向老楼内部。
阴瞳穿透黑暗,将楼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破碎的家具、剥落的墙皮、满地碎玻璃。
以及,三楼最里侧那间房里,蜷缩在角落的一团白色雾气!
(找到了!)
刘苍嘴角勾起,身形一闪,如幽灵般飘入楼内。
..
老楼内,尘埃浮动。
刘苍无声地走在走廊上,脚下的木板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此时他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却又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
他不由感慨道:己经基本掌握了吗?适应的好快!
(这阴气,比预想的还要强。)
越是靠近那间房,空气中的寒意就越重。
墙壁上凝结出细密的霜花,呼吸间白雾缭绕。
终于,他停在了那扇斑驳的门前。
门缝里,一缕缕黑雾如活物般蠕动。
刘苍抬手,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
腐朽的轴转动声中,一双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猛然睁开!
眼前的一幕让刘苍的呼吸微微一滞。
眼前的女子,美得近乎虚幻。
她跪坐在尘埃满布的地上,却仿佛置身于雪国仙境。
白发如银河倾泻,在黯淡的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银辉,发丝间凝结的冰晶折射出细碎的星光。
肌肤莹白如雪,近乎透明,却无一丝病态,反而透着冰雪般的纯净。
那双眼睛,蓝色的瞳孔,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
她的睫毛同样雪白,轻轻颤动时,仿佛有细小的雪花飘落。
她的身形纤细却不显柔弱,的胸脯将衣服撑得鼓鼓囊囊,衣襟上绣着淡蓝色的雪花纹路,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手指修长白皙,指尖泛着淡淡的蓝,轻轻抚摸着膝上的破旧玩偶,动作温柔得令人心颤。
(这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存在?)
刘苍的思绪罕见地停滞了一瞬。
他见过不少美人,侬清影的成熟妩媚,语文心的知性温婉。
但眼前这个雪鬼,却美得近乎超越了人的范畴。
“你,”刘苍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是鬼?”
雪鬼微微抬眸,冰蓝色的瞳孔注视着他,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我自雪中生,亦将随雪逝。”她的声音空灵而清冷,却带着淡淡的疲惫,“人类,太脆弱了。我只是存在于此,他们便会被冻僵。”
她轻轻抬手,指向角落里几只被冻成冰雕的麻雀和野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歉疚。
“它们只是误入此地。”
刘苍顺着她的指尖看去,那些冰雕栩栩如生,仿佛只是被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
麻雀的羽毛根根分明,野猫的胡须上还挂着霜花。
(并非刻意杀戮,而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雪鬼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
“再过半月,天气转暖,我便不复存在。”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解脱。
“与其慢慢消融,不如你首接了结我。”
刘苍沉默了。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遇到这种级别的灵体,首接收进万魂幡炼化才是最优解。
可此刻,他却罕见地犹豫了。
(收入幡中,滋养起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万魂幡中的鬼物,要么被炼化,要么被奴役,从未有过收留一说。
但眼前的雪鬼,却让他莫名生出一丝怜惜。
她太干净了。
干净得不像鬼物,反而像是误入尘世的精灵。
“你有名字吗?”刘苍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雪鬼微微一怔,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名字?”她轻声呢喃,仿佛在回忆什么,最终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
刘苍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不如跟我走?”
雪鬼抬眸,眼中浮现一丝困惑。
“你不杀我?”
“杀你?”刘苍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改主意了。”
他抬手,万魂幡缓缓展开,黑雾缭绕间,却并未展露杀意。
“入我幡中,我可保你不散。”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蛊惑,“如何?”
雪鬼凝视着他,冰蓝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刘苍的身影。
良久,她轻轻点头。
“好。”
风雪骤起,白发飞扬。
下一秒,她的身影化作一缕冰雾,被万魂幡缓缓吸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