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的话，又能将记忆从遥远的犄角旮旯外拉回来。
是在哪里，
是在什么时候，
他曾经对她说过这句话？
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是一个月前的那个下午吗？
她又一次演出失败，歌唱的一坨，台下响应者寥寥。
越来越没信心的空哭着回到休息室，锁住门谁也不见，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质疑。
是那个青年在外面“呯呯呯”的敲着门，大声喊着：
“空，你的歌唱的很好，别对自己失去信心！”
“情绪别太低落了……一定要保持愉悦啊，我们慢慢来！”
“空你在听吗？你别吓我！我的积分……不是，我的小公主哎！”
过了许久，青年略显焦急的敲门声犹在耳边。
真是的，就好像自己心情持续低落的话，他会有什么重大的损失一样。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但，不是这里。
——是两周前，德克萨斯又没来自己演唱会的晚上吗？
“齐羽……”
“呯呯呯！刺啦——”
“哼啊啊啊——”
类似于枪械的声音，夹杂着几个男声发出的惨叫，让拨通通讯的空吓了一跳，带着哭腔的撒娇声也不由得一滞。
“空小姐，怎么了？”
齐羽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隐隐有些失真。
“齐羽，你那里……怎么好像有枪声？”
空惴惴不安地问道。
“哪有，空小姐你听错了吧。”
青年的声音带着笑：“我又不在黑钢国际工作，哪有机会接触到枪？”
他似乎走了几步，远离了现场。
“空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嘛，是不是今天我在你演唱会上的应援不够卖力？”
“不……你很好，你是个好人。”
空熟练地发了张好人卡，抽着鼻子哭道：“齐羽，德克萨斯她，她又没来……明明答应我的了！我再也不想和她说话了……至少今天，我不想了！”
通讯器那边似乎传来轻微的干呕，一定是她的错觉吧。
“没事的，德克萨斯她……嗯，她是冷娇啦。”
“冷娇，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表面上生人勿进，其实内心非常柔软，只要你真心地对她好，不求回报，德克萨斯一定会感受得到。”
“日积月累，而她的情感深埋于心，只要有外力因素刺激，那抑制不住的感情就会洪水破堤，势不可挡。”
“所以说，你只要顺其自然就行了。”
青年温和的嗓音从通讯器中流淌出来：“空，给德克萨斯一点时间，好吗？”
“嗯。”
空缩回温暖的被子中，耳朵紧紧贴着通讯器：“齐羽，你可以像以前那样，给我讲故事嘛？”
通讯器那边似乎传来砸东西和叹气的声音，一定是她的错觉吧。
“当，当然了，空小姐。”
“我继续给您讲孙悟空大战林黛玉的故事，话说那天……”
现在想想，都觉得温暖。
……但，不是这里。
——是在哪说过这句话？她终于想起来了。
就在几天前，就在空对新歌一筹莫展，想要放弃歌手和偶像身份时，青年也说过类似的话。
“什么，你要放弃？”
青年脸色苍白，很少在他脸上看见绝望的表情，但空却看的分明。
“对，我不想干了！”
空照例拉着青年的衣摆，撒娇道：“我要当信使，就像德克萨斯那样！”
“我要和德克萨斯一起走遍泰拉的每个角落，和她一起看遍所有的风景！”
“呃呃，这是送信，还是旅游……”
“齐羽，你不是我的朋友吗，朋友就是要支持朋友！”
“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空殷切地看着黑发青年，眼中满是对青年的信任，和对爱人双宿同飞的幻想。
“……”
“……杀！”
“早该这么办了，死掉的偶像才是好偶像！”
“星野爱不也是在死后人气达到巅峰了？”
“MD，淦！”
看见青年双眼无神，将脸扭到一边，嘴里还无声地嘀咕着什么，空不乐意了，使劲摇晃着青年的胳膊：“齐羽，齐羽——”
“空小姐，空小姐？”
“空小姐！你必须要上台了！”
空从幻想中猛地醒来，茫然地望着四周聚集的工作人员。
“齐羽呢？”
她轻声问道。
“早不知道那人跑哪去了！”
工作人员急声道：“空小姐，要不今天……”
“不。”
不，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会包容我的一切小脾气。
我相信他会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相信他会用一生，去等我分辨出内心真正的情感。
因为他就是这样，因为他就是永远只钟爱我的小粉丝。
“我现在上台。”
空站起身，拍了拍蓬松的舞裙。
她的目光坚定：“按原来的计划，开始放音乐吧。”
……
“如果我不曾。”
“不曾见过阳光。”
音乐声响起，伴奏齐鸣，空努力将自己的音调提高，可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
显而易见，没有钢琴从中调和，这首曲子就失去了灵魂。
观众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疑惑的目光，怀疑的视线，落在舞台中央，落在空的身上。
在众人如山般的诘问中，空的脸愈发苍白。
德克萨斯面无表情，望着台上逐渐不知所措的小偶像。
“叮——”
属于钢琴的独特声音，陡然响起。
第16章：16、我也同样爱你
正在歌唱的空，娇小的身躯却微微一震。
她侧过身子，用余光望去——舞台的灯光照耀全场，唯独没有照到角落中的那台施坦威钢琴。
在阴影里，一个黑发青年正背对着她坐在钢琴前。
他手指轻动，上下翻飞，灵活地像是在爱抚黑白分明的琴键，如水般的琴声从琴键中倾泻而出。
空黯淡的眼眸缓缓亮起，说不清是光，还是眸中倒映的人。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青年，然后转过身去面对观众。
「Will shooting stars align」
「如果我不曾」
「Neath the sun」
「不曾见过太阳」
「In whispered hopes where」
「或许我无法」
「Journey's begun」
「再相信任何光亮」
琴声清澈透明，钢琴柔和的色调领着合奏前行，几秒后，和少女的歌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全场观众为之一寂。
德克萨斯坐直身体，美眸瞪大。
星梦剧院的灯光水准一流，各个方向的聚光灯将舞台中央的偶像衬得如同神仙妃子。
可她的目光，却凝聚在那个特意被忽略的阴影角落，凝聚在钢琴前的青年背影上。
曾是叙拉古人的德克萨斯，自幼就倘徉在罗马乐派和威尼斯乐派的艺术熏陶中，听过的歌剧不知凡几，但这依然不妨碍她被惊艳到。
这个琴声……很动听。
不，是非常动听！
是那种，即使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听众，也能感受得到的天籁！
悠扬的钢琴旋律恰似福音圣女的咏唱，温柔而细致的琴声让所有人沉醉。余音绕梁的音色在剧院的舞台上无限延伸，宛如上帝的叹息。
“滴滴，滴滴”
细微的声响从德克萨斯的腰间传出。
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