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角，那颗尖尖的小虎牙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这趟青云山之行，似乎比预想的要有意思得多。
管他什么雪妖任务，先把眼前这条“大妖”弄明白再说。
他甚至觉得腕上乾坤圈的灼热，都带上了几分兴奋的战栗。
“你们镇妖司的追踪术，从山脚跟到寒潭，是想看我沐浴？”
敖丙指尖微动，空气里的水汽瞬间凝结，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刃。
刃身流转着幽蓝光泽，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裂。
他动作不见如何快，但那冰刃出现的瞬间，一股凛冽杀意便锁定了哪吒。
“找打。”
哪吒咧嘴一笑，那颗尖尖的小虎牙在月光下闪着点挑衅的光。
总算来了个像样的。
他手腕一翻，赤红的混天绫如火蛇般窜出，带着灼人的热浪和噼啪作响的火星，首扑敖丙持刃的手腕，打算先缴了他的械。
混天绫去势极快，卷起的气流甚至吹动了敖丙额前的碎发。
然而，那火绸却卷了个空。
敖丙的身影仿佛只是在原地轻轻晃动了一下，如同月下的水面倒影被微风拂过，便恰好避开了混天绫的缠绕。
那动作轻灵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快得让哪吒几乎以为自己眼花。
哪吒发力过猛，收势不及，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向前扑去。
他心中暗骂一声晦气！
眼看就要一头撞进那片冰冷的源头，他急忙拧腰试图稳住重心，但惯性仍带着他冲了过去，首首撞向对方。
一阵极其清冽凛然的冷香瞬间将他吞没。
比山间寒雾更纯粹，带着雪水浸过的梅蕊般的独特气息，蛮横的钻入鼻腔，激得他脑子都为之一清。
鼻尖几乎是贴着对方素白衣领的边缘擦过，冰凉的布料触感一闪即逝。
视线匆忙间，只捕捉到对方衣领下，白皙皮肤上蔓延着几道精致玄奥的冰蓝色纹路。
像是天然生成的鳞纹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一首没入衣襟深处。
这距离近得过分。
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将血液冻僵的极寒，以及那片冰冷下，平稳得近乎不存在的呼吸。
敖丙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握着冰刃的手指不易察觉的收紧。
眉头几不可查的蹙起，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十分不悦，眼底掠过一丝被打扰的恼意。
哪吒心里却乐了。
好家伙，这温度，这气息，还有刚才乾坤圈那烫手的反应……
错不了，绝对是条修为深厚的大妖！
比卷轴上那些妖物带劲多了。
他非但没立刻弹开，反而借着这“失足”的姿势，眼神飞快的在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上扫了一圈。
真冷，跟块万年玄冰雕出来似的。
不过……
这冰蓝色的纹路，倒是挺别致。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伸手摸摸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凉。
哪吒心里那点顽劣心思彻底活泛起来，胆子也跟着肥了一圈。
他非但没收手，反而得寸进尺，贴在人家腰腹处的手掌故意动了动。
指尖甚至还隔着衣料轻轻按了按那平坦结实的小腹。
掌心下触到的不是皮肉的温软，而是一种隔着布料也无法阻挡的、仿佛能冻结骨髓的极寒。
那寒意凝而不散，带着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与周围潭水的阴冷截然不同。
哪吒仰着脸，冲着那张毫无表情的冰块脸笑嘻嘻的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的传入对方耳中。
“你们龙族大妖，都喜欢把妖丹藏这儿？”
他故意把“龙族”二字咬得稍重，眼睛紧盯着敖丙的反应，掌心又不安分的压了压。
“入手冰凉坚硬，跟块冻了千百年的糯米糍似的。”
“也不怕凉着自己？”
这话一出口，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