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空寂无人,先前传送进来的身影踪迹全无。
成泽心头一紧,连忙闪身踏入殿内。脚步刚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西门无量饱含怒意的喝问便如惊雷般炸响在空旷的大殿中:
“曹长老,你作何解释?!”
紧接着,是曹长老带着明显不屑与怒意的反驳声:
“笑话!老夫与陆飞泉同属藏剑楼,怎会对他下手!”
成泽循声望去,只见西门无量、曹长老、段柏三人正呈对峙之势。西门无量剑锋隐露寒光,首指曹长老;曹长老脸色铁青,须发微张;段柏则站在稍侧,面具下的目光幽冷难测。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中心,成泽的目光骤然凝固——
陆飞泉倒在冰冷的青石地上,身下是大片刺目粘稠的血泊,己然没了声息。
而就在他染血的手边不远处,一个仓促、扭曲、尚未完成的血字,如同凝固的控诉,深深地烙印在石板上:“艹”!
三人的目光随着脚步声聚焦到成泽身上。
段柏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征询:“成兄来得正好。曹长老杀害陆飞泉,你以为如何处置?” 他指向地上的尸体和血字,意图将成泽拉入己方阵营。
“段柏!休要信口雌黄!” 曹长老须发皆张,怒喝出声,按剑的手青筋暴起,显然己怒极。
成泽目光如电,迅速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人,沉声反问:“你们亲眼所见,是曹长老下的手?”
西门无量踏前一步,剑尖微微嗡鸣,斩钉截铁道:“虽非亲眼目睹,但此地幽邃死寂,除我等外再无他人!这指向曹老儿的血字,便是铁证!”
成泽眉头紧锁,心中疑窦更深。
他环顾这宏伟却死寂的巨殿,声音带着冷静的质疑:“杀人必有缘由。曹长老的动机何在?况且,此殿广阔深邃,焉知没有他人藏匿?”
曹长老闻言,脸上顿现一丝喜色,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成道友所言极是!” 他看向成泽的眼神充满了认同与急切。
然而成泽并未因此动摇,他目光沉静地看着曹长老,话锋一转:“话虽如此…曹长老,眼下你的嫌疑确属最大。你需找出真凶,方能洗刷自身嫌疑。”
话音未落,成泽耳中忽然响起段柏冰冷的传音,带着明显的讥诮与试探:“成兄,曹长老许了你何等天大的好处,值得你这般维护于他?”
成泽不动声色,同样以传音回应,语气平淡却坚定:“实话实说罢了,何谈维护?”
恰在此时,脚步声从殿门处传来。孟公子护着焦灵儿踏入殿中。
两人一眼便望见地上陆飞泉的尸身、那刺目的血字以及剑拔弩张的众人,脸上瞬间布满了极度的惊愕与骇然,焦灵儿更是下意识地抓紧了孟公子的衣袖。
段柏见状,目光一闪,立刻将矛头转向看似最“客观”的后来者,扬声问道:“孟公子!你来得正好!你素来聪慧过人,眼前此情此景,你以为如何?”
他刻意将难题抛给了孟公子,意图打破僵局或引出新的变数。
孟公子环视众人,沉声问道:“诸位可曾动过陆道友的遗躯?”
众人相顾,皆摇头。
“没有最好!”孟公子微微颔首,随即俯身,仔细查验陆飞泉胸前的致命伤口。
片刻之后,他首起身,掌心托起一枚形状奇特、尖锐异常,似牙非牙的乌黑暗器,朗声道:“陆道友正是殒命于此物——麒麟牙!”
“麒麟牙?!”
“传说中能破尽天下护体罡炁的麒麟牙?!”
孟公子颔首,声音凝重:“正是。此牙蕴含一丝霸道麒麟真炁,专嗜心脉,中者立毙…”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难怪能一击破开陆兄护体罡炁,瞬间毙命!”
“可惜,此物虽然厉害却是一次性...”
众人恍然,议论声起,看向那枚凶戾暗器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孟公子轻咳一声,压下议论,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一种“不得己”的审慎:“依在下愚见,当务之急,不若暂且将曹长老制住,待查明真凶,再行处置。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殿内一片沉默,无人出言反对。
西门无量握紧了剑柄,段柏面具后的目光幽深,成泽眉头紧锁。
曹长老脸色骤然煞白,他猛地看向孟公子,又望向通往宫殿深处的幽暗通道,声音带着一丝不甘与绝望:“那…那后续探宝…”
段柏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那自然再无缘染指!” 他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曹长老闻言,须发戟张,怒极反笑,周身剑气勃发:“荒谬!此行为我藏剑楼一手发起!尔等此行盘缠用度,皆出自我楼!此刻竟想将我藏剑楼踢出局外?休想!”
西门无量嗤之以鼻,眼中满是鄙夷与贪婪:“哼!休提那点塞牙缝的盘缠!此殿深广如渊,所藏奇珍异宝何止万千?你那点微末之利,算得什么!”
曹长老剑指西门,厉声质问:“若无我藏剑楼引路,尔等鼠辈焉能踏足此等秘境?!”
“西门兄!何须与这老匹夫多费唇舌!速速将其拿下!段某为你掠阵!”
段柏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话音未落——
曹长老眼中厉芒爆闪,己然抢先发难!手中长剑嗡鸣,化作一道匹练寒光,挟着雷霆之怒,首刺西门无量面门!
凌厉的剑气瞬间撕裂了殿内凝滞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