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见他没有执着沉溺,也没再多管。
养个猫儿狗儿时间久了,还会有些感情,何况林氏也算是操持了一顿,曾经也算是个尽职尽责的主母,只是,怪只怪她和林家不识趣,他儿明明有首辅之资,林家却强压不许她儿出头。
还说什么,她儿能力有限,难当首辅。
屁话。
就连陛下都看好她儿。
不过是怕她儿出头了,林家压不住,说不定这里面还有林氏那个贱妇的意思。
每每想着,窦氏都恨不得撕咬下林氏一块肉来。
只是让她被几个戏子玩弄,可真是便宜她了。
贱妇。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可好,她儿还要被人取笑,她那几个天资聪颖的孙儿也会被人唾弃,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将来婚配。
想着,窦氏又忍不住把林氏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能从她嘴里冒出来。
苏仁虽然明白他母亲一心为他,可是听她越骂越难听,甚至越来越不堪入耳,心里还是有些不快。
父亲那会儿,苏家己经事弱,娶妻只能往低处,母亲没读过几年书,又带着市井气,即便是养尊处优多年接受熏陶,也只能勉强维持住表面,一旦脾气急了,大喜大悲,还是会暴露,有些骨子里的,也难以改变。
思及此,他又想起林氏,林氏出身高门,当初也曾带给他不一样的体验,虽然他心里的人一首没变过,可也曾经有想过给林氏留体面,只可惜,林氏和林家终究还是欺人太甚,不值得。
尤其这几年,他不止一次跟林氏暗示过,岳父年纪大了,很想为岳父分忧,可是林氏却只当听不懂,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了。
再说,他也只能有不得己的苦衷。
于私,他不能弃宛宛于不顾,于公,他可是为什么陛下分忧。
这么想着,苏仁心里那点本就不多的愧疚,顷刻间消失不见。
尤其想到戚宛宛,那个让他一见倾心,十多年都不曾忘记过的女子,她是那般体贴温柔,只有在她身上,他才能有身为男人的冲动。
他早就恨不得跟她日日纠缠在一起。
窦氏喋喋不休半晌,才想起明日的安排。
兀自说了半天,却没等到儿子应声,这才停下不悦扫视他,“我儿,你是何意?莫非到了这个时候,还狠不下心来?!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说到最后,窦氏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呵斥。
苏仁还沉浸在跟戚宛宛的柔情蜜意里,突然惊醒,就对上窦氏明显不悦的模样,赶忙正了正神,强扯出一丝笑来安抚,“母亲,刚才儿子只是在想等到儿子荣登首辅之位,母亲该是何等荣耀。“
闻言,窦氏心口的闷堵才算是消散,转瞬又喜不自禁乐起来,“说得对,明日林氏的贱就要被广为流转,林家也将因为教女无方污秽不堪,只是我儿名声终究有损…”
说着,她忍不住怜悯的盯了苏仁一眼。
苏仁也有些无奈,他能想到明日事发,多少人会用或可怜或嘲讽的目光看他,身为男人,他自然是不喜的,只是,一想到,他将得到的好处,那点微末的名誉损失便也无所谓了。
何况,他将来荣登首辅之位,迎娶心爱女子进门,到那时候,谁还能再嘲笑他。
所以,这点微末的损失,便再也无法引起他心底丝毫的涟漪。
接下来,他和窦氏就明日寿宴,以及相关安排,又筹划一番。
窦氏五十岁寿宴,大操大办,婆母寿宴,身为世家贵女的儿媳爆出跟数名戏子有染,还假借去给婆母上香祈福之名,却偷偷跟戏子幽会,却因为服食禁药五石散过度,
而被众目睽睽看到丑态,此事,会在寿宴上广为传播。
届时,林氏将会名声尽毁,而窦氏和苏仁以及侯府,将会被怜惜。
到时候,再请大理寺彻查,那林家暗地里贩卖朝廷明令禁止的禁药五石散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唯有如此,苏家才能跟林家彻底撇清关系,不被继续所累,还能更上一层楼。
这些事,窦氏和苏芊商议过多次,只是之前只是想在周家老太君寿宴上,如今只是换汤不换药,倒是也能适配。
周家也是名门望族,跟林家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原本想着借周家老太君寿宴成事,也能离间周林两家,没想到最后出了岔子。
可即便如此,林氏也别想摆脱命运。
时辰不早了。
得了准信儿,窦氏心里稍安,又跟苏仁说了一通,神情己见疲倦。
苏仁见状,便主动告辞。
出了寿安堂,苏仁步履匆匆走在路上,今夜月色皎洁,即便不用灯光照明,也能勉强看清路。
他原本有些疲累,可是被风一吹,反而清醒了几分,无端担忧起今个儿宛宛那边不知成没成事。
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宛宛那般聪明睿智,为此又跟南疆来的医女学了那样危险的事情。
宛宛可是为了嫁给他,真的付出良多,甚至不惜还在守寡时,跟他情不自禁,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她那般善良,若是不能得到一个名分,只怕会过不去,万一想不开…
总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辜负她。
否则他可能会彻底失去她。
何况,他对她实在是食髓知味,如同吸食五石散的人,上瘾,克制不掉。
他总算是明白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何等滋味,恨不得立即将她迎娶进门,日日痴缠,再不分开。
只是眼下长夜漫漫,他又该如何打发寂寞。
正想着,突然一声悠长绵软的哨声传来,他整个人一怔,随即便快步向角门走去。
刚靠近,负责看守角门地婆子便匆匆跑过来,“侯爷,是戚娘子…”
婆子暗地里行事方便,帮二人传信儿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能得到不菲的赏赐,所以格外殷勤。
苏仁心里记挂着事,也没多少理会,暼了她一眼,便快步朝外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一道柔情似水如同带着钩子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仁哥。”
他寻声看去,就见假山后,露出一截纤细身影,不知为何,他整个人都有些如同被勾魂摄魄,疾步过去,触及那柔软间,整个人都失控了。
看守角门的婆子见状,也是吓了一跳。
这也太孟浪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侯爷和这位戚娘子之间不清不楚,可如此正大光明苟合,还是在这样地方,也是有些匪夷所思。
可转念一想,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钱拿。
转念一想,说不定自己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封口费。
想着,立时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