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家伙的吐槽,周诗青和宋世崇母子,同时暗暗一惊。
宋世崇扶住周诗青的肩膀,“既然云锦这么说,肯定有她的理由,咱们就给她点时间。”
毕竟是多年当兵,心思缜密。
联想到之前的事,宋世崇也是起了几分戒心。
好不容易才将亲妹妹找回来,他也担心妹妹有什么闪失。
周诗青慈爱地笑着点点头:“好,妈都听宁宁的。”
“火车马上发车,旅客们快点上车啦!”
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
“那我们就回去,不管遇到什么事,就给大哥打电话。”
宋世崇提醒唐云锦一句,与司机小王一起将周诗青扶上火车。
片刻,火车启动。
让小王去给自己打杯热水,周诗青扶住宋世崇的胳膊。
“世崇啊,雨贤和云锦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
现在仔细想想,她也感觉到宋雨贤对唐云锦的态度,似乎不太友好。
“您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
想起岁岁的话,宋世崇认真提醒。
“妈,不管怎么说,雨贤都不是咱们宋家的人,人心隔肚皮,防着点准没错。”
周诗青皱起眉。
她也能感觉到,宋雨贤留学回来之后变化很大,添了一身资产阶级的臭毛病。
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别的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诗青沉下脸,“如果她敢针对宁宁,我绝不饶她。”
送周诗青和宋世崇离开,唐云锦和韩林一起从月台出来。
将两把从燕京托运过来的古董椅子,装上韩林雇来的货车,赶往洋城拍货行。
外部车辆不能进院,司机只能将车开过旁边。
两把椅子价值不菲,唐云锦生怕有什么闪失。
特意让韩林留下看车,自己到拍货行里打听。
走进一楼大厅,没有发现可以询问的工作人员,她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远远就听到廊道尽头虚掩的房门内,传出大声争论的声音。
“这不可能是赝品,看这运笔、线条,很明显是八大山人的风格。”
“风格确实有点像,可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不可能是假的,我可是花重金收来的。”
……
唐云锦走过去,轻轻叩叩门。
一位年轻工作人员拉开门,上下打量她一眼。
“同志,找谁?”
“我不是找人,我是有古董想要找咱们拍卖行拍卖。”
工作人员拉开门,客气地将她让进去,带到靠椅的椅子前。
“您先坐啊,等我们先把手头的画鉴定完。”
岁岁听着几人说得热闹,早就控制不住好奇。
【八大山人的画我还没见过真迹呢,麻麻,快把本宝宝抱过去看看。】
唐云锦也有些好奇,抱着小家伙走到桌边。
母女二人一起看向放在桌上的画作。
岁岁伸着小脖子,仔细看了看,小嘴一撇。
【还以为有机会见到名家真迹,原来是赝品。】
唐云锦没看出门道,好奇询问。
“你怎么知道这画是假的?”
岁岁伸出小手,指着画作上的鹿蹄子。
【麻麻看画上鹿的西只蹄子,深浅浓淡全一样,一点虚实对比都没有,八大山人可是书画名家,怎么可能画出这种垃圾玩意儿?】
经过小家伙指点,唐云锦仔细看看眼前的画,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这就和麻麻小时候学弹琴一样,同一个乐句也有强弱音。”
【不愧是本宝宝的麻麻,一点就透。】
母女二人正说得开心,站在桌边的一位穿着花衬衫,戴着金链子的中年男港商。
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唐云锦推开。
幸好唐云锦小时候练过武术,反应足够快。
后退两步,她伸手扶住桌子,母女二人才没有摔倒在地。
年轻工作人员,急忙冲过来扶住她。
“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
感激地向对方一笑,唐云锦站起身,皱眉看向中年男人。
“你为什么推我?”
“你说为什么?”
中年港商抬手指着桌子上的画,一口港普极是嚣张。
“我这可系八大山人真迹,一幅画值几十万,弄坏一点,把你女儿卖了也赔不起!”
岁岁上下打量对方一眼,目光扫过对方腕上的金表,落在对方满是嚣张的脸上。
【痴线!以为有俩臭钱了不起,麻麻……撕他!】
唐云锦冷冷一笑。
“几十万,就这?”
“你懂什么,这可系八大山人名作,八大山人你知道吗?”
“八大山人朱耷,写意名家谁不知道?”
唐云锦现学现卖,抬手指住桌上的画。
“这画上的西只鹿蹄,没有半点虚实明暗,这么厉害的大画家能画出这种垃圾,你这幅画要是真迹,我眼珠子抠出来给你。”
旁边几位戴着手套的鉴定人员,也是纷纷赞同地点头。
“这位女同志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倾向于这幅画作是后人仿制。”
“没错,一代名家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
“你们胡扯什么?”
港商白老板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指着唐云锦就骂。
“这可是我花五万美金买来的真迹,怎么可能是假的?”
唐云锦学着他的港普发音,用上刚从岁岁那里学来的骂人词。
“那只能说明你……痴线啦!”
“你……”
白老板还要发火。
桌子对面,突然传来掌声。
“精彩,太精彩了!”
坐在靠墙沙发上的年轻男人,拍着手掌站起身,两手撑在桌子上。
男人西装革履,面容英俊。
鼻梁上戴一只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
镜片后的眼睛里,却有锋芒暗涌。
说话时带笑,字字都带着刀锋的利。
“好啦,白老板,我早就说过你这幅画是赝品,愿赌服输,你输了。”
工作人员卷起桌上的画,送到白老板面前。
“不好意思,白先生,鉴于您这幅画不是真迹,我们不能代拍。”
夺过那幅画,白老板一把将画扯成两半,忿忿地扔在桌上。
“裴公子,我输了我认,这次的地皮我让给你,不过你记住,下次我不会再让的!”
被称为裴公子的年轻人,笑着耸耸肩膀。
“那就多谢白老板啦!”
斜一眼唐云锦,白老板转身带着几个手下离开。
年轻男人笑着绕过桌子,走到唐云锦面前,向她伸过手掌。
“您好,裴与之,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唐云锦。”
“原来是唐小姐,今天多谢你帮忙。”
“您误会了,我就是说句实话而己,就算没有我插嘴,大家肯定也能鉴定得出来。”
“你不说实话,他们个个都不敢说实话。”
裴与之笑着转过脸,扫一眼几名鉴定人员。
“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