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省实验中学的绿茵场。
队员们己经站好了队，空气里有种不同寻常的安静，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
省长杯小组赛的关键一战，就在明天。沉甸甸的压力，挂在每个人的眉梢。
训练场边，教练顾言站得笔首，他没说话，但那股子气场己经压得人喘不过气。队列里，没人敢交头接耳。
“都精神点！”顾言开口，声音不算响，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心上。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拧了过来。
“明天，打市二中。”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不光是为了小组出线。更是要打出我们省实验的精气神！”
“市二中什么路数，都清楚吧？疯狗一样的逼抢，踢法硬朗。”顾言的视线扫过后排几个高大的身影。
“他们的核心，张潇，个人能力很强，头球、禁区外的远射，威胁非常大。”
“后防线听着！必须掐死他！压缩他的空间，让他舒舒服服拿球的机会都别给！”
他抬手，“啪”地一声拍在战术板上，声音闷得吓人。
顾言环视一圈，开始念名单。“明天的首发……”
场上的空气更紧了，只听见风吹过球网的声音。
每念出一个名字，队列里就有人轻轻动一下，或是松了口气，或是肩膀垮了下去。
轮到前场。
顾言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异常清晰：“前腰——萧然！”
这两个字钻进耳朵，萧然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前腰？不是他最喜欢的前锋位置。
这个位置，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跑动、组织、串联。压力陡增。但同时，这也是教练的信任，是机会。
他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膛，昨天射门瞬间那股贯穿全身的力量感，似乎又回来了些许。
站在队列中的肖文军，几乎是立刻就侧过头，视线精准地落在了萧然身上。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
有一丝惊讶，几分审视，还有那难以掩饰的、愈发炽烈的竞争火焰。
那双被萧然“捡漏”买下的所谓“破鞋”，以及昨天训练场上那记石破天惊、让他至今仍怀疑是运气的远射……
这一切，都让肖文军对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队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正视。肖文军默默收回目光，握紧了拳头。
主力前锋的位置，依然是他的。
顾言没有理会队员们的心思，继续宣布：“前锋——肖文军！”
“其他人，做好随时替补登场的准备！都听明白了吗？”顾言的声音陡然拔高。
“明白了！”
训练随即展开，顾言亲自指挥，将队伍分成两组，进行高强度的分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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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刚结束，场边就躺倒一大片，粗重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空气里全是汗味和橡胶颗粒味。
顾言教练的身影刚消失在场地出口，那股紧绷到极点的劲儿才算松下来。
“萧然！你给我过来！”
刘鑫翔嗓门最大，他一屁股墩在草地上，也顾不上脏，汗水顺着脸颊脖子往下淌，湿透的训练背心几乎能拧出水。
他冲着刚拧开水瓶，正仰头猛灌的萧然招手，脸上还残留着对抗时的凶悍和此刻的困惑不解。
“就刚刚那一下！老子铲球都亮鞋底了！你他妈怎么过去的？脚底下抹油了？！”
旁边立刻有人跟着起哄，声音带着疲惫后的戏谑：“翔子，你忘了？人家萧然穿的是‘神鞋’！”
这话头一起，好几个人都笑了，注意力不自觉地就往萧然那双球鞋上来回扫视。
刘鑫翔还在那比划，动作幅度极大：“真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就怕一脚给你干废了！结果你那腰跟没骨头似的，轻轻一拧，嗖——人就过去了！”
他形容不好那感觉，憋了半天：“贼滑溜！跟条泥鳅钻过去一样！”
萧然还没来得及回话，韩汐也走了过来，他伸手不轻不重地捶了萧然肩膀一下，语气里全是压不住的惊叹。
“还有你最后那脚射门！”
“我的老天！禁区外30多米啊哥们儿！”
“那球速，那力量，还有那个角度……啧啧。”韩汐叉着腰，回头张望着球门回味着那脚远射，“守门的老王，下来跟我说，他扑过去的时候，感觉自己胳膊都要被球带着飞了，球网都快给你轰个洞！”
他凑近了点，像是要看清萧然脸上是不是写着什么秘籍。
“行啊你小子，藏得够深啊？这脚法什么时候偷摸练出来的？”
“不会真是……昨天淘换那双‘宝贝’显灵了吧？”
这句玩笑话，又引来一阵哄笑。
萧然又灌了一大口水，水有点温了，不太解渴，但喉咙舒服多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汐哥，这叫基本操作，勿6！想当年哥们儿也是练过的。”说完来了个高踢腿，顺势摆出一个武生的亮相姿势。
”怎么样？哥帅不帅！“
“至于那脚远射嘛……嘿，可能是今天风水好，蒙的！也可能是最近力量练到位了，感觉来了就试了一脚，没想到效果还行。得多谢翔哥你们平时对抗强度大，逼着我进步啊。”
这话半真半假，听得周围人一愣，随即又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还有，”萧然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还故意绷了下那其实并不算特别夸张的肌肉线条，“瞧我这身肌肉，这段时间力量也不是白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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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干嘛呢！魂丢了？！”马凯的吼声像鞭子一样抽在市二中的训练场上。
穿着崭新球鞋的张潇一个激灵，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他刚才又走神了，脑子里全是体育用品店那个叫萧然的家伙，还有那双被他买走的破鞋。
膈应。
就是一种说不出的膈应感，像鞋里进了沙子，磨得他心烦意乱。
“省实验那个15号，萧然！都给我记住了！”马凯走到队伍前面，脸色黑得像锅底，“昨天我去他们学校转了一圈，这小子是有点东西的，透着一股子邪性！”
他指了指张潇：“尤其是你！防守的时候别愣神！听见没有！”
张潇攥了攥拳头，低声应道：“知道了，教练。”
那股邪性……最好是教练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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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实验的训练场，人己经走得七七八八。
萧然一个人留了下来，草地上散乱地放着几个足球。
他退后几步，助跑，起脚。
足球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强烈的旋转，目标是远端的角旗区。
不是射门，是长传。
他在琢磨，怎么把方片5带来的柔韧性，那种身体拧转时的协调感，以及从“战斧远射”中体会到的那种核心瞬间爆发的发力方式，更好地运用到长传和定位球中，让传球的球速更快、弧线更诡异。
又试了一脚，球速很快，但弧线太平，不够刁钻。
他停下来，喘了口气。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在解锁身体里隐藏的密码，一点点把理论变成现实。
顾言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亮着。
上面是刚刚结束训练的数据报表。他反复回忆着萧然今天训练中那次匪夷所思的过人。
身体几乎对折，以一个极其别扭却异常流畅的动作摆脱了刘鑫翔凶狠的滑铲。
再看数据，柔韧性、瞬间爆发力、身体协调性……相关的几项指标，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提升。只是一点点，小到可以归结为状态波动。
可结合场上的表现……
这种进步，太精准了，就像有人拿着手术刀，精确地强化了某几个点。
这小子……
夜深了。
窗外只有偶尔掠过的车灯光影。
萧然躺在床上，眼睛睁着，看着天花板。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某种东西在缓慢、持续地涌动，像温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韧性。
这是那些卡牌碎片稳定下来后，带来的切实改变。
J序列还在意识深处，安安静静，Jack也联系不上，像断了线的风筝。
现在能依靠的，就是自己，和这些己经融入身体的“力量”。
明天，对阵市二中的比赛——好期待新的“力量”增加后的表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