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明趁机微微一笑,言语大方:
“我再说一遍,我只问三个问题,只要你能答上,我就向你赔礼道歉。”
何梁眉头微皱,本想趁着这件事,将这个道门的人赶出城,然后再结果了他,却不料现在自已竟是落了被动。
不过同时,他挺好奇对方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你说。”
“一问。”
“你说我给你下了咒,可知我下的是何等咒?”
李公明没有拖沓,开门见山般说道。
何梁皱了皱眉头:“我怎知你下的是劳什么咒?”
“那能描述一下么?”
“不就是……”何梁突然噎住了。
他突然想起,虽然自已碰到对方后霉运连连,但可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
也就是被粪和洗脚水泼了一通而已。
现在的他,可仅仅只有手上的一纸凭证。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那张诊疗证明,通篇只有“咒”一字,完全没有与此咒相关的描述。
更遑论名字。
该死!
其实这也不能怪百花谷的医师么,毕竟李公明乃是天煞孤星,这种人身带晦气完全是法则级别的,哪怕表现起来像是被下了咒。
但其本质,还是这天地间虚无缥缈的法则。
单凭百花谷来此的医师,还远远看不出其本质!
这也是何梁的一个疏漏。
天煞孤星这种逆天体质,通常还没成长起来,就把自已给摧毁了。
千万年来,根本没有真正成长起来的天煞孤星!
“二问。”李公明却不给对方找借口的机会,而是继续说道:
“我何时下的咒?”
“当然是我们见面的时候。”何梁咬了咬牙说道。
李公明笑道:
“众所周知,人族都城里,大都摆设了检测灵气波动的中天仪,若是那天我动用法术在你身上下咒,岂能不知?”
“莫非由司天监总长亲自设计的中天仪犹有缺漏?这庇护千万百姓的仪器其实是个半成品?”
顿了顿,李公明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还是说,你觉得朝廷的人都是吃干饭的,放由着一个魔修在城里肆意游走?”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司天监何许人也,是当今圣上亲自建立的机构,只对当今圣上负责。
他们推行中天仪,为的就是监控天上的仙人以及蛮荒的妖兽。
若是这些东西出现问题,岂不说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其实都有安全隐患?!
因为这已经不是针对眼前这个白袍青年的攻击了,而是对于人族都城防卫系统的攻击!
孰能忍,不可忍!
本是妖族钻了人类都城仪器的空子,何梁哪敢说是仪器出问题了。
再者若是在此暴露了计划,他回去就是个死!
这个哑巴亏,何梁算是吃定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好,你既然如此说道,你倒是解释一下我身上的咒是怎么来的啊?”
“这也正是我要问的。”
李公明摇了摇头,他竖起食指: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会被下咒?”
“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落入湖中,人们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原先盘踞在心头的疑惑得到了宣泄,不少人表达了自已的看法——
有的怀疑何梁没事找事。
有的则是觉得对方想借此转移视线。
但总的来说,还是站在李公明这边的人多一点。
大局在此逆转。
人们津津乐道,表述着自已的想法,茶馆二楼的少女不经意地展露一丝笑容:
“师兄这家伙,颠倒黑白的本事反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见自家师弟不解,凌洛没有太多解释,只是摇头轻笑道:
“有些事情,现在你还不需要懂得太多,你只需要知道。”
“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徐无尘懵懵懂懂,但还是决定听自家师姐的话。
看着场下口风逆转,心中暗自权衡先前师兄提到的话语。
三个问题,问破他人心防,扭转局势。
这便是【礼】?
“论道不无如此,皆是用言语,将自已的思路代入所有人的思想,从而给人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自然而然的,能带给人们最强烈的这种感觉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凌洛看向楼下已被众人簇拥的师兄,淡淡地说道:
“而师兄,在这方面是绝对的天才,世俗的礼,正是由此建立!”
“可偏偏,他就是学【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