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太后摇了摇手就让胡太医下去了。
转过身来眼神凌厉的望向二人,在看到儿子脸上的红印子之后,心中的气却怎么也无法发出来。
“你……脸上的印子记得擦一下药。”太后道。
“多谢母后关心,儿子记得。”
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有人开口了,气氛一下僵在这里,本就不是那么亲近的母子关系,现如今更好不到哪里去。
“谢家那边……你要如何交待?”太后斟酌着开口。
南琛语气缓慢,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母后不必担心,这件事儿臣自有分寸。”
太后叹了口气,似乎什么都不想管了一样:“既如此,那你就自已折腾去吧。”
说完,看了一眼沈念晚之后就离开了。
沈念晚和南琛对视,携手进去看了温淑仪一面。
沈念晚看着躺在床上的温淑仪,面色苍白,毫无意识。
突然间,她有些不适,这种不适是从心底发出的,很心慌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或许是在皇权之下,所有人都是这皇宫背后推手的一枚棋子,又或许是命运的无情和悲哀,让她有些感同身受。
她虽恨她,却也觉得在这一刻这深深的皇宫笼络住了所有人,所有人都逃不开,挣不掉。
她回过头望着这森严威武的大门,它像是一头巨兽一般,屹立在她眼前,随时会把她吞入腹中。
“晚儿,你怎么了?”南琛注意到了她的脸色,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凉的可怕。
沈念晚摇摇头,“夫君,我想回去了,你脸上的伤也耽误不得,我们先回去吧。”
“好。”南琛看出了沈念晚的不适,猜想到她可能看到这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想到了她自已当时生产的时候,所以便也不再继续留在这里。
他对这个女人的生死说实话并不是很在意,她本也只是他用来稳固朝政的一枚棋子。
若她没有生出不应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待着,这个孩子兴许他会选择留下,暗中叫人保一下她。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还伤害到了晚儿,既如此,那他也就留不下她了。
她所做的那些事他会一一揭露,到时候不知是谢家要他给交待,还是谢家该给他交待。
“主子,奴婢打听到了。”珍儿脚步匆匆地走进来。
“怎么样?”良妃修剪着窗前的盆栽,看着珍儿走进来,开口问道。
“温淑仪现在昏迷不醒,而且即便醒来了,之后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珍儿为自已的主子感到高兴,她的主子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泪,也该从这个女人身上讨回来了。
“她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孕,主子放心吧,温淑仪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小主子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良妃听着这句话,正在修剪盆栽的手一顿,而后缓慢的放下剪刀,脸上刚刚染上的喜悦之情瞬间消失。
在她心里,她并不觉得这个仇报得有多么的爽,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主子……”珍儿知道自已说错话了,她不应该在主子面前提起小主子的事情的,主子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件事。
“你将温淑仪唆使仲庶人谋害皇子的事情匿名检举到陛下那里,再将从仲庶人的冷宫搜到的证据一并呈过去。”
“顺着那根木簪,陛下应当知晓如何做的。”
良妃知道陛下不看重她们这些后宫的妃嫔,他心里只在意贵妃如何,对于其他人根本懒得施舍一个眼神过去。
只要是有关于贵妃的事情,他都会万分上心。
那个木簪虽然证明不了什么身份,但温淑仪既然敢用它来安定仲庶人的心,想必一定是有用处的。
良妃并不知道这木簪背后代表了什么,以她在宫里的人手,她也查不出来,所以这件事交给陛下是最好的。
几日过后。
“陛下,奴才今日在房门口捡到了一个包袱。”小印子将东西呈上去。
包袱?南琛眉头一皱,把包袱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信和一支木簪子。
南琛将信件打开,上面说明了仲庶人和温淑仪是如何来往,如何密谋,种种罪行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支木簪就是她们来往的证据,是温淑仪许诺可以送她出宫的证据。
只要顺着这支簪子往下查,就可以顺藤摸瓜。
南琛都不用猜就知道送东西过来的人是谁,整个后宫就良妃最恨温淑仪,也只有良妃有这个能力安插这么多人手,知晓这么多事。
她这封信真是来得及时,最近几日谢尚书频频上奏,甚至在朝堂之上逼问他,话里行间都在指责他和贵妃,甚至觉得贵妃是幕后元凶。
仗着自已有些功劳在身,就以为自已可以在太岁的头上动土。
他正愁找个什么借口呢,这不!刚一打盹就有人送枕头过来了。
“林福全。”
“奴才在。”林福全恭敬道。
“你拿着这支簪子去查查,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想必还是可以查出些东西的,温淑仪既然用这支簪子许诺,那想必是个重要的东西。”
“可以从她父亲或者家族中的人开始查,看看是谁,尤其年份久远一些的事情,看看是谁和钦天监的人有关系。”
南琛拿着这支木簪仔细观察,这木工雕刻倒是颇具巧思,只是这材质却是比不得。
但这么多年都被保存的这么好,说明那个人应该很在意。
这木簪的款式看起来应该是男女的定情信物。
“你着重查一下温淑仪在家族中经常接触的长辈,看看有谢家有哪位女子至今未婚的,年纪同她父亲差不多的,或者年轻一些。”
林福全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是,奴才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