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孤该相信你吗?”
刘怅看着蹇硕道。
“殿下,臣虽然愚钝,但是臣对皇室的忠心,那可是日月可鉴,如果陛下能让臣戴罪立功,臣一定把那个宗艳抓回来。不然臣提头来见。”
蹇硕咬牙切齿,说得信誓旦旦。
“好,孤就给你一个机会,抓来宗艳,去吧!”
“多谢殿下。”
蹇硕松了口气。
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只不过这才是第一关,等回了帝都,才是最难的一关。
交出绣衣御史,自已真能活命吗?
大不了,就动用那个免死金牌。
蹇硕踉跄而去。
“大皇子,您真不该放这个阉人离去。”
此时的刘备还有些热血青年的意气用事。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
没有所谓的忠奸,只有对错。
谁敢说袁绍不是一个忠臣。
可就是这一个忠臣,把董卓引来了,让大汉400年的天下彻底玩完。
谁又敢说王允不是一个忠臣。
可是他把大汉中兴最后的那点根基都给折断了。
如果不是他把郭汜四人逼得太紧,他们也不至于造反。
更不至于文武百官跟帝王不当成一回事。
十常侍,世人谁不知道他们是奸臣。
可灵帝就是靠着他们搜刮天下的钱财,才把破旧的大汉缝缝补补又维持了几十年。
如果不是何进太蠢。
而是跟十常侍达成平衡。
大汉缝缝补补,还能再存续十几年。
总之一句话,忠臣要用,奸臣也要用。
刘怅如果把十常侍宰了,只重用袁绍一批人,会是什么下场?
不如让崇祯皇帝跟你好好的说一说?
一个皇帝如果弄不来钱。如何养他的大军?
如何维持庞大的帝国?
哪怕政治黑暗,百姓水深火热。
只要你能弄来足够的钱。
哪怕是九千岁在,位江山依然稳固。
刘怅现在只有一个人,国库空虚的很。
这帮人虽然承认了自已的地位。
可是让是让他们真的忠心于我,还得大比得花钱。
骄兵悍将,就是这么来的。
刘备能替刘怅弄钱吗?
让他去打仗,还是半桶水呢?
曹操能正儿八经的替刘怅弄钱吗?
让他去带兵打仗,还靠谱一点。
荀彧倒是能治理天下,但是他能弄来急缺的钱吗?
他也弄不来?
可十常侍绝对能弄来钱。
只不过这个钱是急钱。
想要有稳定的税收来源,还得靠荀彧。
所以知人善用,那是要什么人都得用?
“玄德,你挑选一批人随孤进入大营,孤要去看看父皇的遗体。”
刘怅把刘备拉上,让曹操配合夏育监管北军五校。
而蹇硕则带着三河骑兵去抓宗艳。
让1500人去看1万人,还是在这样的晚上。
已经很冒险了。
让他们去搜山,结果不理想不说,1万人能回来的超过5000,就阿弥陀佛了。
而让蹇硕去搜山,能不能抓人在其次?
重要的是三河骑兵抓在手里。
蹇硕看护先帝灵柩不利。
有这么一把达克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
刘怅随时都能要蹇硕的命。
他要是抛弃大军跑了,那真的是一个庭长就能要他的命。
他要真的想活命,就只能用心的把宗艳抓回来。
有宗艳在手。
那才能把焚毁先帝灵柩的大锅甩在党人的头上。
包括北军五校那些在缴账上签的名字的人,他们要想活命,要么戴罪立功,要么就交一大笔赎金。
有了这么多钱。
刘怅才能在登基之后收买禁军归心,甚至给皇甫嵩军饷。
没有军饷粮草,皇甫嵩再能打,也灭不了韩遂马腾。
幽州可以防守。
但西凉必须拿回来。
不仅要把西凉拿回来,还要打通西域,这样才能重启。
有了丝绸之路,经济才能被盘活。
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产生。
才有中兴大汉的资本。
其他都是虚的。
刘怅一步一步的走上山,也一步一步的想好了自已以后要走的路。
先帝,你就安心的走吧!
我既然来了,一定能再造大汉。
也算对你失去儿子的补偿。
刘怅走到灵帝刘宏安置灵柩的营帐。
营帐已经被烧的只剩一地灰。
灵柩也被烧的七七八八,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菜油的味道。
整个营帐可以说什么都没有留下。
山上水又不多,所以才烧的几乎不剩什么?
不过有先帝刘宏留下来的玉佩,以及一些首饰。
“殿下节哀。”
赵忠劝道。
从古至今,还没有一位皇帝的尸首找不到的。
哪怕自焚宫中,也能找一句全乎的尸体,现在就剩下一堆骨头了。
“赵侯,你说,朕还有何颜面回宫,如何面对太后。”
刘怅蹙眉,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刘洪既然死无全尸,只有一地的骨头。
“必须,臣听闻尸首不全者,常以香木补之,如今之计,恐怕也只能选一好之木料,为先帝打造一副香木,穿上甲胄,摆上龙骨。”
赵忠低声道。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刘怅长叹一口气。
命运多舛!
这下自已受到的质疑将会更大了。
大汉的江山也如同这漆黑的夜一样,更让人看不到黎明的希望。
不过,黑夜总会过去,黎明终将到来。
刘怅长身如玉,站在山坡一旁。
周围甲士林立,全部都是张飞亲自挑选的羽林郎。
安全无虞。
天空逐渐破晓。
阳光满满的洒落在他的身上。
同一时间一人张了张胳膊,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说道:“朕的那个好儿子,有没有把蹇硕杀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灵帝刘宏。
已经很久睡不着觉的他,听说刘怅轻易的摆平了北军五校。
又让蹇硕去演苦肉计,心情大好之下竟然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回陛下,蹇硕苦肉计奏效,大皇子已经让他带着三河骑兵去搜山了。”
“呵呵!看起来朕这个大儿子,真不是迂腐之辈,不过朕现在越来越有兴趣,想要看看他如何带着一副尸骨回到洛阳,如何在质疑声稳坐江山。”
灵帝刘宏笑的眯着眼。
他对这个装疯卖傻十几年的儿子充满了探索欲。
嗯!
不愧是朕的儿子,装傻充愣很在行。
朕当初也是靠着装傻充愣,才一步一步的掌握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