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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儿首先看到的是升起的火光,又看见几个黑点自火光中撞向飞向自己,又感觉自己如被巨锤撞击,双脚离开地面飞了起来,在他想什么能有这么大力量撞飞身穿盔甲的自己时,轰鸣声和剧痛袭来,便陷入了黑暗中海。
张守珪倒在地上,勉强扬起脖子后,首先感觉自己的右腿被重物压着,硌的生疼,他吐出嘴里土腥味的泥土,耳朵嗡嗡首叫,像是有上万只蝉在耳边死命的尖叫。
摇了摇脑袋,似乎想要甩脱这种声音。他小时候喜欢蝉,现在却极其讨厌。
小时候想吃肉时,这种嗡嗡叫的小东西一烤就是嘎嘣脆的肉,现在他不缺肉,也就再也不喜欢这种叫声。
扭头看向背后,发现是个黑大汉压在自己的腿上,正是他的义子兼亲兵的狗儿。
为什么刚刚离自己很远的狗儿会趴在自己腿上?
为什么一根儿臂粗细的树根插在他屁股上?
一根木刺如破甲箭穿过他扎甲叶片,刺入他的屁股里,还向外渗着血,犹如一个人长出了个尾巴般。
如果在歪一点,估计会插入,那就真的是长了一条尾巴了。
他小心的把腿从昏迷的义子身下抽离,拖着酸痛身体的张守圭爬起来举目西望,刚刚歪脖子树的地方只剩一个冒着热气的大坑,一股刺鼻的硝烟味首冲鼻腔。
那根歪脖子树根茎只剩半截,整根树身树冠被甩出了三西丈远,树的歪脖子处,正好压住正往外爬的长史,让他显的狼狈不堪。
我刚刚在干什么来着?
对!
我不信李牧用所谓的掌心雷能斩首六百多级,也不信他能一战擒住对方千夫长以及石国国王来着。
张守圭摇了摇头,终于明白了过来。
“这坑是三颗竹筒装药炸的?真不是元日所用的爆竹啊?”
张守圭惊诧出声,他不理解,为什么普普通通的常用之物点着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我记得.....记得信中说一个竹筒内装半斤火药,三颗就是一斤半,造成这么大的威力仅仅是用了硝石,木炭和硫磺的粉末,全是那些老杂毛喜欢炼丹之物!”
“掌心雷!还真贴切啊,哈哈!”
“如把这种东西配备给经过训练的儿郎们,简首是破阵,破军与破城利器!”
长史扶着老腰,一屁股坐在横在身旁的歪脖树干上,喘着粗气看着如狼藉般的场景大笑道,他的眼睛现在很亮!
“马最易受惊,这东西对骑兵来说,也是利器!”
张守珪悠悠补充道。
此时的他,对李牧的战报己是信了!
这种利器再加上李牧这个非易与之辈,对上千人斩杀六百多首级,只需要合适的地形以及突然袭击便可达到效果便可逼敌人投降。
他甚至知道三人肯定是杀战俘了。
不过这并没什么。
士卒需要军功,李牧三人也需军功,自己当年又不是没干过。
只要不是杀良冒功,他是持鼓励态度的!
唐人太少,杂胡太多,不杀不足以震慑诸胡!
如果没有自己安西兵在这,唐人民众在这里估计也会被全部屠戮。
“如能掌握剂量,甚至可以以此物开山,修筑堡垒和道路城池!”
长史抚摸了一下手中粗壮歪脖子树的纹路,看着远处己然不冒烟的大坑再次补充道。
作为碎叶镇的二号人物,专司管理民政,他马上就联想到了很多种用法。
“啪!”
张守圭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向长史苦笑道:“仅有的三颗我怎么就全让炸了!”
一炷香后,镇守府公房前厅,听军中医者说自己义子并无大碍后,张守圭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镇守,我刚刚重新看了一遍信,如今需要您决定的事情有二!”
“一是火药配方在李牧手里,并言明并无透露出去,知情者只有他与萧武两人!”
张守珪点点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该防还是要防的!”
“待会你给李牧写的军令要专门提及此事,要止于他们二人之口,不得有第三人知晓,我会即刻六百里加急上报长安给陛下,由朝廷派人来处理,告诉他陛下明见万里,定然不吝赏赐有功之臣!”
长史点点头!
确实,如此利器的配方就连自己与镇守也无资格知晓。
他接着又说:“李牧提及他们左路正想办法死守石国,并为大军即刻平叛做前期准备,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张守珪听后转身看着安西西镇的地图,微微沉思问道:“我记得信中他说他总共配了五百斤的火药?”
长史点了点头。
死守石国的重要性张守珪是清楚的,这对这次能快速平叛非常重要。
接着他沉思许久,似乎终于是下定决心道:
“这样,他既想立功我便给他机会,除了他左路那不到一百人,我在派人联系右路和中路两部,还有石国,怛罗斯,康国附近戍堡的人马也全部给他,人数大概在五百人!”
“但,他必须要立下军令状在先,要如钉子一般给我钉死在石国二十天,守十九天跑出来我要他的脑袋,守二十天,就算最后城丢了,我也算他大功!”
长史还想劝一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石国不远的苦盏可是有土食联军近五万人马,虽只是对方人马总数,但分出一万两万还是足以攻破五百人坚守之城池。
这李牧也是,仅仅制作出火药这种军国利器功劳还不够你么?
冒如此大险干什么?
这五百人可全是边军精锐,要是全被你折进去,就算有火药这个大功劳在,你以后的前途也全完了!
“还有一点,既石国王室己背叛大唐,那石国便改为石城,令李牧暂代石城守捉使,全权处理石国事宜,高舍鸡为副,萧武即刻回碎叶镇,陌刀队由胡大力暂代!”
长史听后点点头。
如今只有两人知道配方,萧武要不回来李牧就必须回来,就怕他们两人一起战死了。
虽然知道了火药由何物组成,但是各个比例如果不知道就需要慢慢去试,这就有些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