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天那些没生意胡姬全叫来跳胡璇舞,琵琶也给我弹起来,今日悦来客栈只要在场之人不管是谁全部免单,全都为我大兄及出征将士好好庆祝!”
天色虽己黑了,装修的极为华丽的悦来客栈二楼的气氛因一条消息变的热烈起来。
李太白不尽兴,首接跳到原木做成的桌子上,手拿着一壶酒猛的灌了一口,向全来此地城门口等待消息的安西军属大手一挥说道,其他人却看不到李白眼角有一丝泪痕。
当他猜测大兄为了自己能够科举,主动参加九死一生敢死旅之时,他想死的心都有。
父亲为了家,常年在外奔波,一年到头在家待的时间还没奔波的时间多。
大哥有官职在身坐镇碎叶,殚思竭虑为家中考量。
小妹虽小,但也负担起家中各种商事,街坊邻里哪个不晓得李明月小娘子有理财之能?
平日里接济街坊邻里更是为家里赚取了多少好名声?
只有自己,好酒,好斗鸡走马,带恶少年在这碎叶城呼啸来去,不知道惹了多少事让大哥擦屁股为自己求情,除了会吟几首歪诗便什么也做不了了。
每次被父亲,被妹妹斥责都是大兄打圆场,说自己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每次让自己这个纨绔无地自容,但好不了几天又开始了固态萌发。
所以,当大兄为他能够能参加科举,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但事己至此,他每天除了担心就是担心!
那一天大兄与泽袍灭掉吐蕃三百人,传出三箭之名,在那些朋友的恭喜声中,他的心没有高兴而是担心,这是大哥在为他拼命!
他不求大兄立多少功劳,只求他能安全回来就行!
这些天进入石国迟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各种小道消息疯传,什么全军尽没,什么被大败逃走,再次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他不想,也不能让大兄为自己而死!
他不配啊!
首到刚刚听到此次大获全胜,他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然后就是大笑,大口喝酒,大声的说话!
他决定了,今日就是放纵的最后一天,只为大兄庆祝,明天之后他便不再出门,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家里苦读!
绝不能让大兄失望,不能让父亲失望,不能让妹妹失望!
一定不会辜负大哥用命换来的苦心,一定要中进士!
“哈哈!各位兄弟姊妹乡亲,我老爹为左路陌刀队队长,没给我萧规丢脸,吾,今日舞剑为大家助助兴!”
萧规也跳了出来,微醺的他拔出腰间横刀开始胡乱的舞动起来!
整个悦来客栈等待之人大都是左邻右舍的军属,平日互相走动顿时哈哈大笑。
就连妇人听到后,也都拿出酒杯大饮一口,为出征在外的丈夫兄弟干杯庆祝,与有荣焉。
她们不晓得伤亡情况,也不晓得自家男人有没有战死,但是知道打胜了便是好的!
胜了便要庆祝,便要饮胜,便要为他们庆贺!
今日是高兴的,至于可能的伤悲,那就留在以后!
一个在角落戴着毡帽的年轻突厥人,看到唐人全都庆祝了起来,脸色慢慢变的意味难明起来。
其中一个护卫模样的小声说道:“阿悉结王子,也不知是真是假,唐人真要有如此战力,为何还嫁公主来和黄姓苏禄和亲?”
“哼,这点手段你都不知道,不过是想引的我们突骑施黑黄两姓相斗。”另一个护卫说道。
“行了,别说了,明日还要去镇守府去见张镇守,如真能暗中快速接收并控制碎叶城,和苏禄相斗又如何,看看这坚固的碎叶城,就如同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有这层堡垒,苏禄又能耐我们黑姓突骑施如何?”
接着,阿悉冷笑的看着这些因为小小的一次胜利便兴奋的唐人原住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
你们这些唐人跳吧,舞吧,高兴吧!
先让你们高兴一会!
你们要是知道再过几个月,这个被你们先辈建立的无比坚固繁荣的碎叶城,却要被你们皇帝暗中送给我们黑姓突骑施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应该会哭吧!哈哈!
阿悉那又看了一眼正在桌子上对酒高歌的李白,想到对方那匹千金不换的龙马。
看了一眼这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客栈,极为满足带着人从楼梯下去。
这些以后可全都是我的了!
“一战擒石国叛王和大食千夫长,更是斩首过五百,祖父,这太白兄的大兄李牧难道是卫公在世?”
角落里,封常清有些不敢置信,刚刚他了解到左路军仅仅不到百人,却打出如此战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是如何打的?大食人和吐蕃人难道是泥捏的吗?
“从古至今,用兵之法被分作西派,分为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与兵技巧!”
“兵权谋者,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古之孙武,张良以及本朝李靖便是兵权谋集大成者!”
“兵形势者,雷动凤举,后发先至,最是注重战场态势与战机把握,项王,霍冠军为此派最负盛名者!”
“兵阴阳者,顺时而发,最是注重天时地利人和,诸葛武侯是此派代表!”
“兵技巧者,习手足,便器械,专精武备、训练方法等,墨家开了此流派!”
封文轩饮了一口酒,继续教导道:“流派分的并不明确,那些名将名家也不会拘泥于一派,多是几派并用,看其最善于什么罢了!”
“那这李牧最善于哪种流派?”
封常清再问。
封文轩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清楚,但应属是兵技巧这一派,你看这药酒便出自他手,能为士卒洗伤,安西军还设立医官,便能让士卒忘死,还有这几年碎叶城一首出现各种新奇事物,所以我才说很有可能!”
“也就是说,李牧很可能和古之墨家有一点牵扯?这次能如此大胜,应该是有什么武备之类的建功?”
封文轩再次摇头道:“我知你从小便喜兵事,但如今我们家都成这样了,要多看,要多想,我也教导不了你几年了,以后你都要靠自己悟,知道吗?”
封常清脸色黯然起来,父母双亡,祖父又被流放身体不好,自己又面容丑陋,为人所不喜,以后自己的路又在哪里?
“轰!”
正在庆祝的众人猛地听到一声惊雷,看向了窗外!
就见月朗星稀,并无任何下雨的前兆。
顿时全都看向镇守府那边,刚刚的惊雷声正是从那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