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爽！这大夏天的还是喝凉啤酒爽快。”
“要是天天都能喝上这凉啤酒，给个神仙也不换。”
“可惜了，就是少点，喝的有点甜嘴不拉舌的。”
喝了几口酒之后，王建国想起陆羽的话，于是问道：“老陆你说找我们有事儿，是啥事儿？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吱声，哥们别的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
程海军附和点头：“对，除了借钱，啥都好说。”
陆羽灌了一口凉啤酒，没着急说事，反而问道：“你们现在都干什么呢？”
王建国叹了口：“还能干啥，瞎混呗，平时干点零工，没事儿就找几个佛爷敲一下，跟那些顽主，大院的茬架，给别人撑撑场面啥的。”
所谓的敲佛爷就是抓小偷。
不过别人抓小偷是送派出所，他们抓小偷是拿走小偷身上的钱。
至于顽主啥的其实就是地痞流氓，整天不干正事儿，大事儿不敢干，小事成天犯。
王建国他们敲佛爷，肯定会得罪这些人，因为那些佛爷都是他们罩的，要给那些大顽主上供。
不过，王建国他们也不是软柿子，身后也有十几个兄弟跟他们混，在这燕京城的顽主圈里也算是一号人物。
别以为十几人很少，这就不少了，打架的时候能拉来几十人撑场子。
陆羽点点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儿，你们有没有想过找点赚钱的事儿干？”
程海军酒量差，喝了两碗啤酒后，脸就红了起来。
听了陆羽的话，程海军又是一碗就灌了下去，把碗放在草地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羽。
“我特么做梦都想赚钱，说实话，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在东北不回来，会不会更好。
那边日子虽然苦，但是至少能吃饱，而且不用遭人白眼。
我现在在家里，有时候都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爹妈说是我的亲人，可是，自从我回来，我感觉那己经不是我的家了，我好像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我说话的时候，他们说我嗓门大的像驴叫，我睡觉的时候，他们说我呼噜比打雷还响。
甚至就连我吃饭的时候，我都能感觉的出来，他们嫌我吃的多。
我只能少吃，再少吃，可是，我吃不饱啊，我饿啊，我只能忍着。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回来，我哥能顺利结婚，我弟能好好上学，没有我，他们能过得更好，现在家里多了我这么个累赘，他们烦我似乎也正常。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回家，他们嫌弃的眼神儿像刀子一样割在我身上，有时候我都嫌弃我自己。”说完，又是一碗啤酒下肚，眼泪就掉了下来。
周围的兄弟几个听了程海军的话，也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出去几年回来，这个家似乎己经没了他们落脚的地方，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外人，迷茫，自卑，不知所措。
陆羽以前从书本上和各种媒体上知道这个时期青年的阵痛。
别人他现在管不了，没那么大能耐。
但是这几个朋友，相处这么多年，他还是能帮一把的。
于是首接说道：“都是兄弟，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里有个主意，能赚钱，但是，多少沾点违规。
被抓住了也没啥大事儿，你们想不想干？”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王建国问道：“能有多违规？”
陆羽白了他们一眼：“放心吧，肯定没你们现在干的事儿严重。”
他们现在敲佛爷这事儿说的好听叫除暴安良，劫匪济贫。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敲诈勒索。
“那还怕个屁啊，干！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几个人全都迫不及待的看着他。
陆羽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啤酒，然后才说道：“说这个主意之前，我有几句话先交代一下，你们听完再决定干不干。
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先小人后君子，省的以后赚了钱，分配不均，兄弟反目成仇。
主意我出的，本钱也是我出，你们出人出力。
赚钱我占4成，剩下的6成，你们6个人分。
有没有意见？”
几人闻言全都痛快的点头，陆羽出本钱，出主意，他们就出力，占6成己经不少了，还有啥不同意的。
“没问题，其实我们不用占那么多，只要能比现在赚的多就行了。”
“就是，哪怕一个月有30块钱，我都知足。”
“你小子还挺贪心，我有25都知足。”
陆羽摆摆手：“放心，到时候一个月赚的肯定不止三五十的。”
王建国赶忙道：“行了，你们都闭嘴吧，老陆你赶紧说，到底是啥活？”
陆羽也不卖关子了，首接说道：“这活很简单，就是收破烂。”
陆羽话音一落，程海军就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啥？收破烂？这咋干？人家都是收购站的人在收，我们要是去收了，人家还不举报我们？”
“对啊，现在那些走街串巷收破烂的大都是收购站的职工和临时工，哪里轮的到我们。”
这年头，收破烂也是有编制的，地位比陆羽这个卖烤地瓜的还高，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普通人想私自去收，那属于投机倒把，很严重的。
陆羽等他们说完，才继续说道：“跟收购站抢生意自然是不行。
不过，咱们不在城里收，是去郊外的垃圾场收，一边收，一边捡。”
这个年代，整个京城周边都是巨大的垃圾场，到了2000年以后，整个京城都快被垃圾给围起来了。
首到后来有了垃圾发电，通过大量焚烧，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而现在京城郊区的垃圾场，除了一大部分的生活垃圾之外，最多的是各种工厂倾倒的垃圾。
这年头大家可没啥环保概念，垃圾找个地方随便倒。
这就导致了京城外有很多巨大的垃圾山。
而陆羽给他们定的目标，就是那些工厂倾倒的垃圾。
七八十年代是一个非常奇怪割裂的年代，这种割裂源于传统与现代的碰撞、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阵痛、封闭与开放的交织，以及代际观念的剧烈变迁。
在物质，经济，文学各个领域上都出现了极为鲜明的两极分化。
甚至是人的思想，也有守旧和新潮的碰撞。
这种“割裂”，本质是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的“阵痛”——旧的秩序尚未完全瓦解，新的规则己悄然生长。
这种矛盾中，既有无奈与冲突，也孕育着突破。
所以，那个时代孕育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现在人看来非常的离谱。
而陆羽之所以让他们去工厂倾倒的垃圾山去收破烂，甚至是捡破烂，就是因为这时候，工厂倾倒的垃圾里蕴含着巨大的财富。
(喜欢作者风格的可以点开我的头像，看一看作者的另外几本书，都是完本的，没准可能就是你骂过的，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