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染征袍
大晟王朝,秋末冬初。
朔风卷着碎雪,如同无数把利刃,刮过北狄与大晟交界的雁门关外。黄沙早己被冻成坚硬的冻土,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与兵刃交击的铿锵声、士兵的嘶吼声、战马的悲鸣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乐。
镇国将军陆霆渊立马阵前,玄色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永不倒下的战旗。他手中的玄铁长刀上沾满了暗红的血,刀刃上凝结的血珠己经冻成了冰晶,在惨淡的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杀!”
一声暴喝,陆霆渊猛地夹了夹马腹,胯下的乌骓马通灵一般,长嘶一声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敌阵。他的身影在北狄士兵中穿梭,玄铁长刀挥舞间,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然而,就在他一刀将一名北狄将领斩于马下时,一股熟悉的、如同烈火灼烧般的剧痛猛地从他的丹田处升起,瞬间席卷了他的西肢百骸。
“呃……”
陆霆渊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瞬间便冻成了冰碴。他知道,是体内的蛊毒又发作了。
这蛊毒,是他年少时在一次追击北狄余孽时中了埋伏,不慎被下的“逆血蛊”。此蛊阴险毒辣,平时潜伏不动,一旦宿主动了杀念或者气血翻涌,便会发作,如同万蚁噬心,痛苦不堪。
“将军!”
紧随其后的亲兵队长赵虎见状,脸色大变,连忙策马靠近,担忧地喊道。
陆霆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他紧咬着牙关,强行运转内力,试图压制住体内翻涌的蛊毒。然而,这逆血蛊极其霸道,越是运功压制,反噬就越是剧烈,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不能倒下……”陆霆渊在心中低吼,“我是镇国将军,我若倒下,军心必乱,雁门关危矣!”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此刻竟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猩红。他不再试图压制蛊毒,反而将那股痛苦转化为力量,怒吼一声,手中的玄铁长刀舞得更快了,每一刀都带着破风之声,威力比之前更甚三分。
“杀!为了大晟!”
“将军威武!”
看到陆霆渊如此神勇,大晟的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呐喊着冲向敌阵。北狄士兵被陆霆渊不要命的打法吓破了胆,阵型开始出现松动。
陆霆渊眼中的猩红越来越重,蛊毒的疼痛和杀敌的交织在一起,让他陷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挥舞着长刀,斩杀着眼前的敌人。
终于,北狄军队再也无法承受大晟军队的猛攻,发出一阵混乱的呼喊,开始节节败退。
“追!”陆霆渊沙哑地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而,就在军队准备追击时,陆霆渊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体内的蛊毒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肆虐开来,让他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将军!”赵虎惊呼一声,连忙翻身下马,将陆霆渊扶住。
陆霆渊靠在赵虎的怀里,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他看着败退的北狄军队,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疲惫。
“将军,您怎么样?”赵虎焦急地问道,伸手就要去探陆霆渊的脉搏。
陆霆渊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无妨……只是蛊毒发作,休息片刻便好……传我将令,收兵回营,加强戒备,防止北狄人偷袭。”
“是!”赵虎虽然担心,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陆霆渊扶上马车,朝着军营的方向驶去。
马车内,陆霆渊靠在软垫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那钻心的疼痛依旧在折磨着他,但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京城的方向。
“苏家……”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