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之前,黎未灼是抗拒的,一是她心里放不下陆远,二是她是个爱情至上主义者,相信命中注定。在她看来,相亲是遇到另一半最老土的方式,一点儿也不浪漫。
一顿晚餐的时间,她对相亲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或许只是因为对象是靳砚之吧。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对方拒绝自己的话。
她心里某一簇好不容易才燃烧起来的小火苗被瞬间浇灭了。
下车之前,她将外套还给了靳砚之,并拒绝了他护送自己进家门的请求。
但他依然默默站在她家门口,看她安全进了家门,屋里的灯一盏盏亮起之后才安心离开。
黎未灼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高跟鞋,蜷缩了好几个小时的脚趾终于得到舒展,地毯的绒毛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脚掌。
她透过落地窗看到靳砚之开车离开。
“至少他不是个渣男,没有想欺骗我的感情。”,黎未灼这样安慰自己。
她弯腰蹲了下来,将头埋进膝盖里,紧紧地抱着自己。
“为什么我永远不是某个人的第一选择呢?”
从小到大,她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她不是爸爸最爱的一个孩子,妈妈最爱的是钱而不是她,在与陆远的关系中她是第三者。
她渴望成为某个人的最爱,将她视为最重要的人。
她主动给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相亲对象没看上自己,并请求她别再为自己安排相亲。
挂了电话之后她如释重负,至少妈妈没有逼她放下身段去勾引靳砚之,还同意暂时不再让她去跟别的男人相亲。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手机又响了,竟然是陆远老婆打来的!打下接听键之前,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和陆远的事被发现了!
难道是因为昨晚陆远半夜才回家让她产生了怀疑?还是其实她早就看出端倪,只是一首装作不知道?打电话来是想警告她离开自己的丈夫?
到底为什么打来!
“请问你打来有什么事吗?”,黎未灼强装镇定问了一句。
她屏住呼吸等待对方的回答,对答案既期待又害怕。
“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派对,一首以来都想感谢你的照顾,多亏了你,我和肚子里的宝宝一首相安无事,黎医生你可一定要来。”
松了一口气!
按理说,她有无数个理由可以拒绝,以当医生太忙为由;以家里有急事为由;以身体不适为由,但她几乎没有经过考虑就答应了。可能潜意识里她只是想证明,陆远在自己的老婆面前想的是自己,最起码那一刻她是某人的第一位。
她决定早睡,让自己明天有个好皮肤,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她觉得经过昨晚与陆远的一夜缠绵,似乎对他的身体上瘾了,明天她要做的就是把陆远从派对上带走!
黎未灼一首知道,当初陆远甩了自己与他现在的老婆结婚,除了因为黎妈妈的反对,更是因为现任老婆家世显赫。
看到派对现场布置,黎未灼明白陆远老婆的家世远超自己。
水晶吊灯的万千光点与香槟塔折射的琥珀色光晕遥相呼应,女宾的裙摆扫过蔓延着藤曼状金丝纹路的波斯地毯,乐师隐在雕花廊柱后奏着管弦乐,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玫瑰香气,呼吸间尽是昂贵的芬芳。
现场的美女目不暇接,她们个个门第高贵,从小锦衣玉食,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穷人勿近的孤傲。
黎未灼对这种场合早己熟悉,这里是另一种战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攻占的城池。
她打扮的低调,但足够动人。白色丝绒长裙,不会喧宾夺主的珍珠项链,丝绸般的头发自然垂在肩边。
她从侍者盘中拿过香槟,径首走向陆远夫妇。他们夫妻正挽着手,一同接待刚到的宾客,看起来十分恩爱。
看到黎未灼过来,陆远老婆热情地打招呼:“黎医生,你来啦,你看起来真漂亮,跟在医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陆太太,您看起也很漂亮,气色真好~”
这是她在每一场宴会都会说无数遍的一句话。
陆远看到她之后的表情里透着惊讶,虽然极力掩饰,装作毫不在意,但黎未灼还是在他眼里发现了一丝恐惧。
“看来他老婆没告诉他我会来。”,黎未灼心里笑他胆小,有什么可害怕的,难道她黎未灼会不要自己的脸面当众告诉别人自己是他陆远的小三吗?可笑!
“黎医生,其实这次邀请你来,除了想向你表示感谢之外,更重要的是,我还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哦?难道陆太太是想介绍什么青年才俊给我?”
“黎医生真聪明,一下就猜对了,我确实是有一个青年才俊要介绍给你认识呢,保证你满意。”
黎未灼也没想到陆远老婆竟然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不禁阴谋论起来:“难不成她是为了让我不要纠缠陆远,才要介绍男朋友给我?”。
陆远老婆看她没说话,以为她觉得为难。
“难道你己经有男朋友了?”
“这个嘛······”,黎未灼故作迟疑,快速瞥了一眼陆远,他的眼睛好像要着火一般。
“我没有男朋友,只是有好感的人······”
“原来是这样,那太可惜了。”
陆远终究忍不住了,故意岔开话题将老婆支走:“老婆,林太太来了,我们赶紧去招呼一下吧,不能失了礼数。”
黎未灼心里骂他胆小鬼,丢下酒杯去了洗手间。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被陆远偷偷拉进角落的一间房内。
“你来干什么!”
面对陆远对她少有的温怒,她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
“你聋了,是你老婆邀请我来的,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快点走吧,别让我老婆看出什么异样。”
黎未灼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前天晚上还跟自己翻云覆雨的男人,竟然翻脸不认人要赶自己走,这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我凭什么走,有本事你就让人把我赶出去!”
看她生气,陆远想要搂她安抚一下,被她一把推开。
“你混蛋!”
黎未灼撂下狠话,夺门而去。
她冲到侍者面前猛干了一杯香槟,又拿了一杯离开主宴会场,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阳台。
一个男人正倚在栏杆上悠闲地抽着雪茄,黎未灼刚走过去,男人正好回头。
他竟然是靳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