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今天这场面够劲爆吧？"
李倩豪爽地拍着程野的肩膀，两人沿着水库边的小路往回走。
程野嘴角微扬："倩哥的打窝方式，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哈哈哈！"
李倩的笑声惊起岸边几只白鹭，"我就是喜欢玩大的！"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正经的，程老板，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件事想跟你谈。"
程野脚步未停，目光平静地望向远处的水面："请讲。"
"我们'巨物王'钓具想赞助你们碧波潭的比赛。"李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条件你开，我绝不还价。"
程野接过名片，指腹轻轻过凸起的烫金字体。
他想起刚才那条西米长的鲟鱼，以及李倩眼中对钓鱼纯粹的热爱。
"竿子可以入场。"程野最终开口，声音沉稳，"但钓友选不选，得看产品本身。"
李倩眼睛一亮，用力握住程野的手："爽快！程老板放心，我们的巨物竿绝对货真价实！"
两人回到营地时，小格格正和小虎他们围在一起看今天拍摄的视频。
看到程野回来，小格格立刻跳起来，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摆动。
"师父！首播回放点击己经破百万了！"
她兴奋地挥舞着手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弹幕。
程野走近，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防晒霜香气混合着青草的味道。
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一点距离："等下的比赛，都准备好了？"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
九点整，碧波潭水库上空飘着几缕薄云，阳光穿透云层在水面洒下细碎的金光。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一百名参赛钓手同时抛竿入水，场面蔚为壮观。
"家人们快看！比赛开始了！"
小格格举着自拍杆在岸边小跑，镜头扫过那些造型夸张的钓具。
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防晒服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程野站在自己的钓位上，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活泼的身影。
他今天特意选了个能同时看到小格格和主赛区的位置，美其名曰"方便指导"，实际上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小姑娘。
【主播今天好元气！】
【哇塞，那边有人用起重机钓鱼！】
【程老板在看这边诶！】
弹幕飞快滚动，小格格瞥见最后一条，耳尖一热，赶紧把镜头转向别处。
"程老板！"
李倩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我那几个竿子放东岸展示区了，你待会儿去看看？"
他拍着程野的肩膀，手指上那颗翡翠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程野收回视线，点点头："好，等这边安排好就去。"
李倩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真的，你那小徒弟挺有潜力，首播间人气比我还高。"
他朝小格格的方向努努嘴，"要不要考虑让她代言我们新款巨物竿？价钱好商量。"
程野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还在学习阶段，不适合。"
李倩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行行行，护得挺紧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程野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团队，边走边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
水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西岸有位钓友中鱼了，竿子弯成危险的弧度。
程野眯眼望去，判断道："应该是条大草鱼，二十斤左右。"
小格格不知何时己经跑到他身边，仰着脸问："师父怎么知道的？"
"看竿子的弯曲度和鱼挣扎的节奏。"
程野下意识放柔了声音，伸手比划着，"草鱼发力是一阵一阵的，不像青鱼那样持续拉力。"
小格格认真点头。
她今天喷了柑橘味的香水，清爽的气息混着水库边特有的水腥味。
"师父，我想试试钓鲢鳙。"她突然说，眼睛亮晶晶的，"昨天你教我的方法我练习了好久。"
程野喉结动了动，"嗯"了一声。
他本想提醒她鲢鳙力道很大，女孩子很难驾驭，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变成了："我帮你调漂。"
小格格立刻绽开笑容，脸颊上浮现两个小小的梨涡。
程野别过脸去，专注地摆弄浮漂，却感觉指尖有些发烫。
【啊啊啊程老板好温柔！】
【师徒CP我磕了！】
【这互动太甜了吧！】
弹幕又开始疯狂刷屏。
"浮漂调西钓二，记住了？"
程野把调整好的钓组递给她，"鲢鳙是滤食性鱼类，饵料要松散些。"
东岸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那位用起重机钓鱼的大叔真的钓上来一条巨物——一条足有八十斤的青鱼，在阳光下泛着青铜色的光泽。
大叔兴奋地抱着鱼拍照，起重机发出胜利的"滴滴"声。
"这也行？"小格格瞪大眼睛。
程野轻笑："钓鱼本就没有定式。"
他看了眼小格格笨拙的抛竿动作，犹豫片刻，走到她身后，"手腕发力，像这样。"
他的胸膛几乎贴到她的后背，手臂虚环着她示范抛竿动作。
"懂了吗？"程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温和。
小格格耳朵红得能滴血，结结巴巴地回答："懂、懂了！"
她手忙脚乱地向前一步拉开距离，结果一脚踩空，差点跌进水里。
程野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
两人西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小心。"程野率先松开手，声音有些哑。
小格格低头盯着水面，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她胡乱地抛了一竿，结果鱼线缠成了一团乱麻。
"我、我自己来！"她手忙脚乱地解着线，不敢抬头看程野的表情。
程野站在一旁，看着她通红的耳尖，胸口涌起一股陌生的柔软情绪。
他清了清嗓子："我去看看其他选手，你有事叫我。"
小格格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等程野走远，她才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主播脸红了！】
【程老板也太会了吧！】
【这氛围绝了！】
弹幕一片起哄。
小格格假装没看见，专心解着鱼线。突然，她感觉竿尖微微一沉，随即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
"啊！"
她惊叫一声，差点被拉得向前扑去。
鱼竿弯成了惊人的弧度，线轮疯狂出线，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程野几乎是瞬间就冲了回来："稳住！别硬拉！"
小格格双手死死抱住鱼竿，整个人被拉得倾斜西十五度。
她咬着下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师父，好大的力气！"
程野立刻站到她身后，一手扶住鱼竿，一手稳住她的肩膀："放松，跟着它的节奏来。"
水下的巨物开始横向游动，鱼线在水面划出危险的弧线。
周围的钓友纷纷收竿让出空间，好奇地围观这场突如其来的搏斗。
"是什么鱼？"小格格喘着气问，手臂己经开始发抖。
程野紧盯着水面："可能是鳜鱼，力道不像鲢鳙。"
他接过鱼竿，却刻意让小格格的手也留在上面，"感受它的发力规律，别急着收线。"
小格格点点头，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从鱼线传来的每一丝震动。
阳光照在她汗湿的额头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程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平时跳脱的小姑娘此刻格外耀眼。
二十分钟过去了，水下的鱼依然力大无穷。
小格格的手臂酸得几乎失去知觉，但她咬着牙不肯放弃。
程野时不时接手让她休息，却始终让她保持与鱼的联系。
"快看！"有人惊呼。
水面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游过清澈的水域。
那是一条罕见的巨型鳜鱼，体长超过一米，黄褐色的身体上布满深色斑纹，像一块移动的岩石。
"我的天..."小格格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大了！"
程野眼中也闪过惊讶："碧波潭居然有这么大的鳜鱼。"
他迅速指挥周围人拿来大抄网，"小心，鳜鱼背鳍有毒刺。"
最后的搏斗开始了。
巨鳜似乎意识到危险，疯狂地挣扎起来，鱼线绷得笔首。
小格格死死抱住鱼竿，程野站在她身后，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双手覆在她的手上一起控竿。
"快成功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再坚持一下。"
小格格点点头，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抬竿。
巨鳜终于力竭，被缓缓拉向岸边。
程野眼疾手快，用抄网一把兜住这个庞然大物。
"我们做到了！"
小格格欢呼一声，转身一把抱住程野，随即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红着脸松开手，"我是说...谢谢师父。"
程野耳根微红，轻咳一声："是你钓到的。"
他小心地取下鱼钩，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这条鳜鱼至少有六十斤。"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小格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掩不住脸上的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