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站在医坊门口,望着重新挂上的“清莲医坊”匾额,晨光为那西个烫金大字镀上一层柔光。匾额下方,裴砚正踮着脚调整铜铃的位置,他苍白的面容尚未完全恢复,额前碎发被风吹起,露出因玄冰蛊留下的淡淡冰纹,却仍固执地仰头检查每个铜铃的角度。
“小心些。”沈知意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他的腰。裴砚低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抹温柔,“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他轻轻跳下木梯,动作却因左肩的旧伤微微凝滞,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个衣着破旧的少年抱着个啼哭的孩童狂奔而来,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大夫!大夫救救我妹妹!她突然发起高烧,怎么都退不下去!”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怀里的孩童小脸通红,呼吸急促。
沈知意立刻迎上去,“快抱进来。”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孩童的症状,指尖轻触孩童滚烫的额头,眼神专注而冷静。裴砚也快步跟上,顺手拿起一旁的药箱,两人默契十足地向诊室走去。
诊室里,沈知意熟练地为孩童把脉,眉头却越皱越紧。孩童脉象混乱,体内似有一股邪气游走,绝非普通的发热。“这是...”她抬头看向裴砚,眼中带着疑惑与担忧。裴砚俯身查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是血莲教残留蛊虫的余毒,虽然微弱,但对孩子来说却极为凶险。”
少年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我们是从外地逃荒来的,本以为到了苏州城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少年泣不成声,肩膀不停颤抖。沈知意连忙将他扶起,“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眼中满是医者的悲悯。
裴砚己经开始调配解药,他的动作利落却又小心翼翼,苍白的指尖捏着药材,神情专注得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沈知意则守在孩童身边,用灵力为她稳定病情。孩童滚烫的身体让她掌心冒汗,可她却丝毫不敢放松。
“药好了。”裴砚端着药碗走来,药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沈知意接过药碗,轻轻吹凉,然后小心翼翼地喂给孩童。孩童却紧闭着嘴,怎么都不肯喝药。沈知意耐心地哄着:“乖,喝了药病就好了,姐姐带你去看漂亮的莲花灯。”她声音轻柔,眼中满是慈爱,就像母亲哄着自己的孩子。
终于,孩童缓缓张开嘴,将药喝了下去。沈知意松了口气,轻轻擦去孩童嘴角的药渍。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己经被汗水浸透,发丝黏在脸颊上。裴砚心疼地看着她,伸手为她捋顺发丝,“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
沈知意摇头,“我没事,这孩子的情况还不稳定,我得守着。”她的眼神坚定,透着一股倔强。裴砚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满是宠溺,“真是拿你没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孩童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沈知意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疲惫瞬间席卷全身,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裴砚为她披上一件外衣,轻声说:“睡会儿吧,我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沈知意被一阵欢笑声惊醒。睁开眼,只见孩童己经醒了,正拉着少年的手,笑得灿烂。少年眼中满是感激,“谢谢大夫,谢谢你们救了我妹妹!以后若有需要,我们姐弟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知意笑着摆摆手,“不用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以后若是生病了,尽管来医坊。”她的笑容温暖而明媚,就像春日里的阳光。
送走姐弟俩,沈知意和裴砚站在医坊门口,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知意,你看。”裴砚突然说,手指向远处。沈知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老者正带着一群孩子在玩耍,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
“这就是我们坚持的意义。”裴砚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救死扶伤,守护这世间的安宁与美好。”沈知意转头看向他,晨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她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裴砚,是那么的耀眼。
“嗯,我们一起守护。”沈知意轻声说,伸手握住裴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