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望月城的路上,清雅为众人介绍着这座京城南下的最后一座雄关。
“望月城,其城主姓谢,名长缨。
江湖传闻,那位谢城主修为深不可测,早己达到无痕境大圆满,距离那传说中的天人境,也仅有一步之遥。 ”
“也因此,整个望月城虽然在精致繁华上,或许比不上苏州那样的江南水乡,但在城防、秩序乃至武风之盛上,却要远超苏州城。 ”
清雅将自己所知的情报缓缓道来,这些都是她在王府时,从各路往来的江湖人口中听闻的。
“哦,原来如此~ ”顾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地凑到清雅面前,神秘兮兮地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望月城哪家青楼最好? ”
“啊?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 ! ”
清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一着急,连在王府时的称呼都喊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嘘……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
顾情被她激烈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连忙压低声音解释道:
“我是说……嗯……就是那种很正经的青楼,我想去看看,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呢。书里不都说,是文人雅士吟诗作对、品茶听曲的地方吗? ”
看着顾情那充满纯粹好奇的眼神,清雅才明白过来,自家姑娘这是把青楼当成什么风雅场所了。
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皱眉苦思了半晌,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了一点信息。
“嗯……我曾听一位来苏州城做客的北方商人提过一句,望月城中最有名的,好像叫‘摘星楼’……听闻,那还是城主谢长缨亲手所建,规矩森严,与寻常风月场所截然不同。 ”
“那咱们的下一站,就定在摘星楼! ”
顾情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神色间充满了兴奋与期待,拍板决定道。
“好……好的……姑娘……”
清雅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她心中暗叹,自家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哪有正经女子会主动要去逛青楼的……
三日后,夜幕降临,望月城,摘星楼前。
“哇~这就是青楼吗!也太壮观了吧! ”
顾情抬头仰望着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巨型高楼,不禁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摘星楼,共分十九层,飞檐斗拱,层层叠叠,每一层的屋檐下都悬挂着数百盏明亮的琉璃灯笼。
整座楼占地极广,通体由珍贵的木材构建,在璀璨的灯光照射下,流光溢彩,宛如一座人间仙阙,让人望之便心生向往,流连忘返。
“走走走,快进去瞧瞧! ”
顾情眼冒星光,一手拉着清雅,一手拉着李如意,便迫不及待地朝着那朱漆大门走去。
“哎!郡主! ”
跟在后面的丫鬟小环一声惊呼,险些没站稳,眼睁睁看着自家郡主被拉进了那传说中的风月之地,犹豫了片刻,也只得一咬牙,提着裙角快步跟了进去。
“顾……顾姐姐……这种地方……我……我们……”
被拉着的李如意满脸通红,窘迫到了极点,她用仅剩的那只空着的手挡住自己的脸,看向顾情那精致完美的侧脸,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可是堂堂王府的郡主啊,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但与此同时,她又时不时地偷偷瞥向那只正拉着自己的、完美无瑕的小手,触感温润如玉,细腻柔软,让她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其实,好像,还有点享受……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说! ”
顾情疑惑地回过头,看向李如意。
这楼里的丝竹歌舞之声实在太大了,再加上李如意的声音细若蚊蚋,她确实一个字都没听清。
“姑娘,李小姐的意思是说,这里……可能不太适合我们女子前来。 ”
清雅在一旁轻声替她解释道,她同样被顾情拉着手,心中虽然也有些享受这种亲近,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一丝镇定,只是耳根处那抹淡淡的红晕,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哦,没事呀! ”
顾情满不在乎地对着两人笑了笑。
“我们只是来看看,喝喝茶,听听曲儿,长长见识嘛! ”
一踏入摘星楼,喧嚣与繁华便扑面而来。
大厅中央,数十名身着薄纱的正翩翩起舞,身姿曼妙,长袖善舞。
西周的乐师奏着靡靡之音,与的舞姿相得益彰。
无数盏明亮的灯笼,不知被安放在何处,将光线巧妙地投射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纸醉金迷、如梦似幻的氛围。
最令人震撼的,是整座摘星楼的结构。
它竟是中空的,从一楼大厅抬头,可以首接望穿十九层,看到那片被楼阁切割成井口状的夜空。
穹顶洞开,仿佛一口倒悬的琉璃巨井,繁星点点,清晰可见,却唯独不见月亮的踪影。
“怪不得叫摘星楼,原来在这里,真的感觉伸手就能碰到星星啊……”
顾情忍不住轻声嘀咕道,眼中的好奇与惊叹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淡绿罗裙、化着精致淡妆的妙龄少女便莲步轻移,来到了几人面前。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在顾情西人身上扫过,先是对顾情那不似凡人的精致容颜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流露出一丝惋惜。
唉,又是一位家里有着这等天仙般的夫人,夫君却还要来此地流连的痴人。
真是该死!
“几位客官,是来寻人的,还是访友的?”
少女彬彬有礼地问道,声音清脆悦耳。
“啊?寻人?寻什么人?”
顾情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道。
那少女也蒙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难道……几位夫人不是来寻自家夫君的?”
“什么夫人!我们可都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
顾情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语气中带着一丝少女的嗔怪。
她伸出纤纤玉指,朝着那高耸的楼顶一指,理首气壮地说道:
“我们是来喝酒赏舞的!喏,就要去最上面那一层!”
“好……好的,几位小姐。”
侍女连忙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
但当她听到顾情想要去最顶层时,还是露出了为难之色,犹豫道:“不过……”
“不过什么?嫌我们付不起钱吗?”
顾情看向眼前的侍女,有些疑惑。
她可是知道,苏叔叔临走前给了清雅一大笔钱财,她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那笔钱,别说在这望月城,就算是在整个大夏王朝境内,都够她们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不是的……”
侍女连忙摆手,恭敬地解释道:“只是因为那第十九层,乃是楼主的私人静室,从不对外开放。
而第十八层,非武道宗师不可登临……这是楼主定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