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林晚秋正坐在炕沿上,借着昏黄的煤油灯清点刚从空间里翻出来的旧账本,陆廷州则在灶房里收拾农具,预备着雨停后去给玉米地追肥。
“咚咚咚”的砸门声混着雨声传来,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拆了。
“林晚秋!陆廷州!你们给我出来!”王翠花的嗓门穿透雨幕,带着惯有的尖利,“躲屋里装死呢?赶紧把这个月的养老粮交出来!”
林晚秋放下账本,眉头拧成个疙瘩。这才月初,离交养老粮的日子还差半个月,王翠花这是又想找茬。
陆廷州擦着手从灶房出来,脸色沉了沉:“我去看看。”
“一起去。”林晚秋起身,顺手抓了把靠墙的扁担,不是为了打人,是为了壮胆,也是为了防备王翠花撒泼动手。
开门的瞬间,雨水顺着门檐泼下来,王翠花带着陆婷婷站在廊下,裤脚全湿了,脸上却带着股不依不饶的蛮横。
“你们俩倒是舒坦!”王翠花瞪着屋里的煤油灯,“我们娘仨在家喝稀粥,你们倒好,点灯熬油的,肯定在偷吃好东西!”
“我们吃什么关你屁事?”林晚秋把扁担往门后一靠,溅起的泥水差点溅到王翠花裤腿上,“养老粮月底交,现在才月初,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我急着给廷军攒彩礼!”王翠花理首气壮,“这个月的粮你们提前交,还得加量!以前是五斤粗粮,现在得给十斤细粮!不然我就去队部说你们虐待老人!”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陆廷州皱眉,“分家协议写得明明白白,每月五斤粗粮,年底十块钱,多一分没有。”
“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王翠花梗着脖子,“廷军要订婚,家里等着用钱,你们当哥嫂的不该帮衬?这点粮都舍不得,良心被狗吃了?”
“帮衬可以,得看我们有没有。”林晚秋抱起胳膊,“我们自己的麦子刚够吃,还得留着种子,哪有余粮给你?要细粮也行,让陆廷军自己来挣,别总想着吸别人的血。”
“你个小贱人!”王翠花被戳中痛处,扬手就要打过来。
陆廷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王翠花“哎哟”叫出声:“娘,别动手。”
他眼神里的冷意让王翠花心里发怵,挣扎着缩回手:“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连你也帮着外人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林晚秋冷笑,“是你自己贪心不足。要我说,你还是赶紧让陆廷军去找活干,别总惦记我们这点东西。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镇上捡点废品卖,赵老板那儿收旧报纸旧瓶子,一分钱一斤呢。”
这话戳到了王翠花的痛处,她最忌讳去做这种“下贱活”。
“你……你等着!”王翠花气得浑身发抖,拉着陆婷婷就往雨里冲,“我这就去队部找李支书!让他评评理!”
陆婷婷被拽得一个踉跄,回头偷偷看了林晚秋一眼,眼神复杂。
“别管她。”陆廷州关上门,挡住外面的风雨,“李支书不会理她的。”
“我知道。”林晚秋走到炕边,翻开账本继续算,“但这事儿没完,她肯定还会来闹。”
果然,第二天雨一停,王翠花就去了队部。不过这次没等李建国开口,就被在队部办事的张桂芬怼了回去。
“翠花妹子,你这就不地道了。”张桂芬嗓门亮,“人家小两口刚分家,自己都顾不过来,你还逼着要这要那,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就是,协议都签了,哪能说改就改?”旁边几个村民也跟着附和,“晚秋和廷州够孝顺了,换了别人,说不定连五斤粮都不给。”
王翠花被说得脸上挂不住,灰溜溜地回来了。
这事很快传到了林晚秋耳朵里,她心里有数,这是张桂芬在帮她。晚上特意包了几个白面馒头,让王小虎给张桂芬送去。
“张婶,谢谢您。”林晚秋笑着说,“这点心意您收下。”
“谢啥,邻里邻居的。”张桂芬接过馒头,塞给王小虎一个,“你那婆婆就是欠怼,不治治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对了,你们的玉米长得咋样?我看队里好多人家的都生了虫。”
“还行,没生虫。”林晚秋心里有数,那是她偷偷用灵泉水浇过的缘故,“过两天再追次肥,应该能有个好收成。”
“那就好。”张桂芬点点头,“对了,李支书说,个体户培训班的通知书下来了,让你们有空去队部拿。”
“知道了,谢谢您张婶。”
送走张桂芬,林晚秋心里美滋滋的。个体户培训班,这可是个好机会!
回到家,陆廷州正在磨镰刀,准备明天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打几只野味回来改善伙食,顺便换点钱。
“廷州,培训班的通知书下来了,我们明天去拿。”林晚秋说。
“好。”陆廷州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正好明天去镇上把麦子卖了,换点钱,给你扯块布做件新衣裳。”
“不用,先攒着吧。”林晚秋笑了笑,“等开了春,我们的生意做起来了,还怕没布穿?”
“也是。”陆廷州点头,“不过该花的还是得花。”
晚上,林晚秋趁陆廷州睡熟,悄悄进入空间。
空间又变大了!大概有20平米了!
灵泉旁边的加工台又多了个新功能,能脱粒了!这可太实用了,以后收了麦子玉米,再也不用费劲地手工脱粒了。
恒温区里,之前储存的野兔和鸡蛋都好好的,一点没坏。加工台旁边的架子上,整齐地码着磨好的面粉和杂粮,都是这段时间攒下来的。
林晚秋估了估,差不多有一百多斤了。按照空间的升级条件,每囤够1000斤物资就能扩5平米,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空间就能再升级。
“太好了!”林晚秋激动地说。
她又从灵泉里舀了点水喝,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有了这个空间,她有信心在这个年代混得风生水起。
第二天一早,林晚秋和陆廷州就去了队部拿通知书,顺便把这个月的养老粮给王翠花送去,五斤粗粮,不多不少,正好够数。
王翠花看着那点粗粮,脸拉得老长,却没敢再闹,大概是昨天在队部受了气。
从老院出来,林晚秋松了口气:“总算清静了。”
“嗯。”陆廷州点头,“我们去镇上把麦子卖了,然后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种子,明年多种点。”
“好。”
镇上的粮站人不多,林晚秋和陆廷州把麦子卖了,换了三十多块钱和一些粮票。
“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林晚秋笑着说,“比去黑市划算多了。”
“嗯,以后有粮食就来这儿卖。”陆廷州说,“我们去种子站看看。”
种子站里的种子不多,但种类还挺全。林晚秋选了些高产的玉米和小麦种子,又买了点蔬菜种子,打算来年多种点。
从种子站出来,两人又去供销社买了些日用品,才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路上,陆廷州忽然说:“晚秋,等开了春,我们把那半亩地也种上蔬菜吧,卖菜比卖粮食挣钱。”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晚秋笑了,“我们的蔬菜长得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嗯。”陆廷州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在镇上买间瓦房,开个小卖部,再也不用看王翠花的脸色了。”
“好!”林晚秋点头,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我们一定能做到。”
回到家,林晚秋把买的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空间,又用灵泉水泡了点,打算明天就种上。
看着空间里满满当当的物资,林晚秋心里踏实极了。
有了这些东西,就算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她和陆廷州也能安稳度日。
晚上,林晚秋做了顿好吃的,红烧肉炖土豆,用的是空间里储存的肉和土豆。
“真香!”陆廷州吃得满嘴流油,“比食堂做的好吃多了。”
“好吃就多吃点。”林晚秋笑着给她夹了块肉,“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顿顿有肉吃。”
“嗯。”陆廷州点头,眼里带着笑意和感激。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林晚秋带来的。自从她来了之后,这个家才像个家,日子才有了盼头。
吃完饭,两人坐在炕沿上,借着煤油灯看个体户培训班的通知书。
“培训时间是下个月月初,为期半个月。”林晚秋念着,“培训内容有政策解读、记账、经营管理……都是实用的东西。”
“嗯,好好学学,肯定有好处。”陆廷州说。
“我们得提前准备准备,带点干粮和水,别到时候饿肚子。”林晚秋说。
“好,我明天去山里打只野兔,烤成肉干带着。”陆廷州说。
“嗯。”
看着陆廷州认真的侧脸,林晚秋心里暖暖的。
有这样一个靠谱的男人在身边,再加上这个神奇的空间,她有信心在这个崭新的八十年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囤货、搞钱、买房、开店……
她的目标,正在一步步实现。
而那些极品亲戚,终将成为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这个冬天,注定是个充满希望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