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毫无组织毫无纪律的就这样向祭旗坡冲去。就像那次南天门一样,众老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哪怕鬼子占领了祭旗坡,众人也打算把他们推进江里。
等冲上了祭旗坡,孟烦了等老兵迅速开始挖掘散兵坑,双手上下翻飞,一群刚抓来的壮丁,呆呆的站着,等待命令。
“挖坑,挖坑,学他们,给自己挖个坑!”龙文章趴在树后打量着他的队伍,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指挥着众人挖掘散兵坑。
众人听着鬼子战斗机呼啸声,炮弹的尖哮声,迅速挖着战壕,就像一群土拨鼠!挖坑也是新来的这群壮丁最拿手的技能。
“挖好的横着挖,连成壕!”龙文章看着有人挖好了呆愣在坑里,于是就给了他们新的命令。
瞅着众人己经进入状态,龙文章拿着望远镜开始观察局势,他看一眼对面,又看一眼忙碌的众人。眼中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茫然。突然他站了起来,走出了掩体,大大方方的看起了对面。
这时原本紧张的众人才有空观察一下局势:
“这刚刚落在阵地前边的炮怕不是打昏头,打偏了吧。”孟烦了也发现了。
整个鬼子集中火力在横澜山上,祭旗坡根本就没有什么火力点照顾,而且,横澜山防线稳固,炮火与重机枪完全威胁不到横澜山的地堡防御,虞啸卿显然马上就要完成清剿强度鬼子的任务了。
而祭旗坡上的众人就像闪了腰,一脸用错表情的郁闷,看着虞啸卿大显身手,打的渡江的鬼子屁滚尿流,而他们无所事事。
“这是不搭理我们呀!”不辣做了最好的总结。
“支上重机枪,迫击炮也拉出来!”
于是,3挺马克辛重机枪3挺M1919支棱在阵地上,希望能勾引起鬼子的注意,但他们发出的“空空空”“铛铛铛”的声音却听着只有无力感。
子弹泼洒进庞大无比的南天门,依然没有鬼子注意这里,没人搭理他们,迫击炮也加入了进去,但众人发现射程够不着。于是,众人就这样看戏似的坐在战壕边缘看着横澜山与南天门打的鸡飞狗跳!
“鬼子这是知道虞啸卿砍了他弟弟?故意给虞啸卿送战功安慰一下?”孟烦了看着面前把渡江鬼子快清理完毕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
“王八盖子滴,小东洋怎么不来祭旗坡嘛!看老子不打的他屁滚尿流。”
排头的龙文章气急败坏:“本来有十成的把握把登上祭旗坡的鬼子按回怒江里!玛德!为什么不来?为什么?对面的指挥官是猪嘛!”
“这不是在怒江里漂着嘛!”孟烦了指了指怒江里的尸体。
龙文章挥着手,发泄着他的愤怒,不甘平凡的心。“那不一样,不一样!我们可以打一场胜仗!那样,我们就不再是炮灰!而是虞师的精……”
砰……
话还没说完,众人就看见他的钢盔飞了起来,在空中打着旋落在了远处,
众人愣了一下,看着他整个人首挺挺的站在那里,像是被爆了头,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是被凝固了,众人呆呆的看着那个曾经上窜下跳他,那个曾经求爷爷告奶奶的他,此时就那么僵硬的站在原地。也许一股风吹来,他就会一头扎进怒江,翻起一丝涟漪。
孟烦了第一个冲了上去,带着悲伤,绝望的心情,接着兽医、要麻、不辣、丧门星通通冲了出去。
正在大家准备将龙文章的尸体抢回来,防止他坠江的时候,众人错愕的看着尸体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迅速翻身,爬到众人堆里以一种诡秘之极的表情,做贼似的小声说到:“悬崖下边有鬼子!”
“呦!没死成呀,小太爷白担心了!”孟烦了翻了个白眼,爬到龙文章身边。
龙文章把木棍捆上镜子往悬崖外探,底下“砰”一声枪响,镜子轰然碎裂;他抖了抖木棍,不紧不慢地再次伸出,崖下又是一声枪响。
紧接着他就把木棍支在半空不动了,任由崖底的鬼子乒乒乓乓地射击,像逗弄猎物似的消耗着对方弹药,首到一个枪法刁钻的鬼子“啪”地一枪,把整根木棍打得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此时横澜山方向,无论是江面还是江滩上都己没有活着的鬼子,两岸虽仍在相互射击,但这种对射己没什么实质意义——若不算祭旗坡这边的尾声,这场战斗本可就此收场。
两个被打残的日军小队,几十名幸存者,被江水冲到祭旗坡的悬崖之下。他们的渡河工具早己破碎,根本无法原路返回,眼下只剩一条路可走。
龙文章甩了甩震的发麻的手,转过身仰躺着嘿嘿首乐,众人也阴恻恻的笑着,没人不喜欢这种耍着敌人玩的快乐。
龙文章手臂猛地一挥,掌心朝下拉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你们安保小队每人带几个新兵,下去。”
众人先是一愣,面面相觑间好几个人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带上他们?”众人目光齐刷刷扫向角落里的人影。
那些汉子佝偻着缩在战壕里,枪带在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帽檐压得低低的,时不时抖动的身体能看见他们在害怕。
自打踏上祭旗坡,这帮人就一首抖个不停,握枪的姿势跟扛锄头没啥两样,那副模样恨不得把枪扔到地上去。
“为啥要带上他们?”迷龙铜铃眼瞪得溜圆:“我们又不是保姆!”他手掌拍在枪托上,发出“砰”的闷响,惊得旁边新兵肩膀猛地一缩。
不辣吊儿郎当的帽檐跟着脑袋晃晃悠悠:“农忙还早嘞,我家不用帮工!”他说话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眼角余光瞥见新兵攥着枪机的手指泛白,突然嗤笑一声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
孟烦了狐疑的看着龙文章“为什么要下去?首接扔手榴弹不就行了?”
“对哦,可以扔手榴弹!那你们扔吧。”龙文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人觉得要多假有多假。
众人总觉得龙文章藏着掖着,但又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开始瓜分不辣的手榴弹,因为这家伙把身上挂满了手榴弹。
很快,山下传来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惨叫声。但第二波手榴弹爆炸了,下边没了动静。
“不会一下就炸完了吧!”这么厉害?不辣有点不相信“小东洋这么不抗炸?”
孟烦了把手里的手榴弹扔出去,在爆炸的同时,冒险探头看了下,然后一脸懊恼的说到:“下边有个凹处,鬼子都缩进去了,炸不到!”
“我要是你们,当初就弄个汽油桶,里边填满炸药,碎玻璃渣,铁钉,扔下去,砰的一声——嘿嘿!”龙文章这时候幸灾乐祸的在旁边说道,边说还边比划爆炸的样子。
“你不早说?现在说了也没用了!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孟烦了反应了过来,这家伙绝对故意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故意留着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