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烦了斜眼瞅着远去的虞啸卿,撇着嘴嘀咕:
“这虞大少爷可真够矫情的,让人拽了把就受不住了,跑这儿来倒苦水!当年咱们让人扔在野地里的时候,也没这么娇气吧?”
“得了吧,少说两句酸话,赶紧走!”龙文章拽着孟烦了和康丫就往禅达跑,一路催着康丫,“油门踩到底!”
恨不得让康丫把油门杵油箱里去!
林跃瞧着这几个人火急火燎冲回来,纳闷的问道:“你们这是咋了?火烧屁股了?”
龙文章抹了把脸上的汗,喘着气说:“林老板,别提了!刚才虞师座在阵地上跟我们抱怨,说上边儿拽着他不让打南天门,憋屈得慌。但听那意思,他铁了心要拿整个虞师去拼南天门了。”
孟烦了斜楞着眼瞥龙文章:“我咋没听出来?我就听见您吹得山响,说咱一个川军团就能啃下南天门!”
“林老板别听他瞎掰,”龙文章嘿嘿笑,“我这不是为了骗点装备嘛?再说了,虞师座眼里就俩主力团,哪儿瞧得上咱们川军团?就算真拼,也是人家主力团的事儿,跟咱有啥关系?”
“哦?那你急吼吼跑回来干啥?”林跃听得迷糊,不明白既然轮不上当炮灰,咋还跑得跟投胎似的。
龙文章搓着手,笑得贼兮兮:“这不是咱弄着布防图了嘛?我琢磨着,要是咱川军团能打个主攻,往后说不定能混上主力团的待遇呢!”
林跃这下算明白了,合着这人不是怕当炮灰,是嫌死得不够快!
“打住打住!敢情您比虞啸卿还疯?人家好歹有两个主力团撑着,您就一个炮灰团,就想啃南天门?您知道那地儿有多难打吗?”
见林跃沉了脸,龙文章也不在乎,还嘿嘿乐:“这不有布防图嘛?刚才咱们照着图打炮,准得很!有这么准的图,还怕拿不下南天门?”
林跃翻了个白眼,把布防图往边上一推,语气不屑:
“拉倒吧你!这图就是小鬼子故意让你看见的,藏着的东西多了去了!
知道对面小鬼子把南天门挖成啥样了吗?挖空了!
一二三道防线能同时开饭,知道不?
还有反斜面工事,那是干啥使的,你明白吗?
啥都不清楚就想打南天门,我看你是嫌弟兄们死得不够利索!”
林跃越说越气:“我天天琢磨着怎么让炮灰团多活几天,你倒好,天天想着咋把这帮人往死路上送!早知道当初就该让烦了崩了你!”
“林老板,话不能这么说。”
龙文章收起了嬉皮笑脸,表情变得严肃:
“打仗总是要有人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当兵的总得有个当兵的样子,总不能顶着炮灰团的名头,哪天又让人稀里糊涂的送去当炮灰吧?真要送死,不如痛痛快快,找个光鲜点儿的死法!”
他顿了顿,又打起精神:“再说了,现在两边儿都打穷了,一发炮弹都得掰成两半儿使,看得出来小鬼子快撑不住了!咱们不一样啊,咱有林老板您呢,您不是说要多少有多少武器装备嘛?”
“打住!”林跃打断他,“我兜里的钱最多再买一个连的弹药,多了真没了。”
他接着说:
“南天门压根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对面那个竹内连山,学土木工程的,把整个南天门挖得跟迷宫似的,上边儿全是地堡。等你死伤惨重的攻克了一二三道防线,以为赢定了的时候——"
林跃顿了顿,语气沉重:“你会发现还有反斜面工事,那些工事专门对着山顶修,啥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
龙文章听完,非但没泄气,眼睛反而亮了:“嘿嘿,林老板,听您这意思,不是不支持打,是不让我瞎打啊?您把南天门摸得这么透,是不是早有主意了?”
林跃心里苦笑:不摸透能行嘛?难道等着你们在那儿硬扛38天?
“我打仗懂得不多,但知道打南天门得靠渗透,正面硬攻死伤得有多大,想都不敢想。而且,别指望虞师座会出兵。”
孟烦了忍不住问:“不能吧?虞师座虽说傲气,可看他那样儿,恨不得拿脑袋撞开南天门,咋就指望不上了?”
“你们忘了这师叫啥?虞师!”林跃叹了口气,“这是人家虞家的家底。虞啸卿再猛,也得看虞家的脸色。真要是他的打法能把虞师打没了,到时候他就会知道,这支部队压根由不得他说了算。”
他摆摆手:“话说到这儿就行了,你们回去好好练兵。渗透作战的事儿,多跟羊蛋子学学,我给你们弄点清坑道的家伙。”
一听有新武器,龙文章眼睛首放光:“哦?啥好东西?还得单独给咱们备着?”
林跃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杆短管枪:“就这个,温彻斯特M1912霰弹枪。扣扳机就是一蓬钢珠,面前啥玩意儿都能给你扫干净咯!”
龙文章一把抢过霰弹枪,拿在手里上下打量:“嘿!这玩意真有那么好?林老板,这要是站在洞口往坑道里一喷,不得跟搂草似的?”
林跃没好气地说道:
“你怎么不站在祭旗坡搂一梭子,对面鬼子全灭?
这枪是让你清近距离坑道的,不是让你当炮使!记住了,这玩意儿射程非常近,后坐力大,没练过的弟兄别瞎用,小心把自己胳膊震脱臼!”
“行,知道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