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的书桌,成了林晚和小石头的专属实验室。酱肘子的香气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但此刻,林晚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的三样东西上: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正用清亮的灰色小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小石头;几块灰扑扑、棱角粗糙的灰晶矿石废料(品质最低,蕴含的岩系能量微弱得可怜);以及她脑中那个安静悬浮着的、幽蓝色的宝典界面。
“好啦,小石头同学,”林晚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科学家即将进行重大实验般的严肃和兴奋,“吃饱喝足,精神倍儿棒!现在,让我们来探索一下你的‘岩系亲和’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最小的灰晶废料,只有核桃大小,表面黯淡无光,掂量起来轻飘飘的,里面的能量估计稀薄得像兑了水的果汁。她把这块小石头(此石头非彼石头)轻轻地推到小石头(晶甲鼠)面前。
“喏,认识一下你的‘老乡’。”林晚点了点灰晶,“试试看,能不能感觉到它里面的……嗯,那种暖暖的、硬硬的感觉?”她努力用最通俗的语言描述着《基础岩系能量导论》里提到的岩系能量特性。
小石头歪着小脑袋,湿漉漉的鼻子凑近灰晶,仔细地嗅了嗅。它的胡须微微颤动,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它伸出小爪子,试探性地碰了碰灰晶冰凉粗糙的表面,又缩了回来,抬头看看林晚,发出一声带着询问的:“吱?”
那意思仿佛在说:这玩意儿……能吃?还是能玩?
“呃……不是让你啃它或者推它啦,”林晚有点哭笑不得,但耐心十足,“是感觉!用心去感觉!就像……就像晒太阳那种暖烘烘的感觉,只不过是从这块石头里面散发出来的!”
小石头似懂非懂,又低下头,把整个小脑袋都贴在灰晶上,闭着眼睛,小身子一动不动,像是在努力“感受”。过了好一会儿,它抬起头,眼神更加茫然了,又“吱?”了一声,带着点无辜和委屈。
宝典界面毫无动静。
“看来精神是好了,但本能吸收能力还是弱得可以啊……”林晚摸着下巴,毫不气馁。她想起宝典之前的提示:【宠兽精神属性偏低,主动学习效率极低。提升精神属性或提供更首观能量引导,可加速其本能吸收与理解。】
首观能量引导?怎么个首观法?
林晚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东西,最终定格在自己摊开的手掌上。一个大胆(或者说有点傻气)的想法冒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努力回忆着书上描述的那种调动体内微弱“御兽空间”能量去感知外界能量的方法。这方法她之前试过无数次,效果微乎其微,感觉就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努力听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但这一次,为了小石头,她决定再试试!
林晚闭上眼,排除杂念,努力将自己想象成一块巨大的、沉默的岩石。她将手掌虚虚地悬在那块灰晶上方几厘米处,调动起意念中那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感知力”,尝试去捕捉灰晶内部那同样微弱无比的岩系能量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桌上,小石头好奇地看着主人闭着眼睛、手掌悬空的奇怪姿势,小脑袋上仿佛冒出一个无形的问号。
就在林晚感觉手臂都要发酸,意识都快飘到酱肘子上去的时候——
嗡!
她脑中沉寂的宝典界面,突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一行小字飞快刷过:
【微弱岩系能量波动被宿主感知……正在建立临时能量引导通道(极不稳定)……】
成了?!林晚心中一喜,差点破功。她赶紧稳住心神,维持着那极其脆弱、仿佛随时会断掉的“感知通道”,同时用意念向小石头发出最强烈的“信号”:“小石头!感觉到了吗?就是这种感觉!暖暖的,硬硬的!快!试着去接触它!吸收它!”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极其纤细的能量丝线,从林晚悬空的手掌,极其微弱地连接到了那块灰晶上,再通过林晚强烈的意念引导,指向了旁边懵懵懂懂的小石头!
小石头似乎真的感应到了什么!它灰亮的眼睛猛地睁大,不再茫然,而是充满了惊奇!它的小脑袋倏地转向那块灰晶,死死地盯着,小小的身体甚至微微前倾。它腹部的淡金斑点在灯光下似乎也亮了一丝丝?
它再次伸出小爪子,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地触碰,而是整个前爪都按在了灰晶上!同时,它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专注的:“吱!”
就在小爪子按上灰晶的瞬间——
嗡!
宝典界面猛地亮起!清晰的提示接连弹出:
【契约宠兽:晶甲鼠(小石头)接触岩系能量源(微弱)……】
【检测到微弱能量流入……分析中……】
【能量吸收效率:0.0001晶能单位/分钟(极低)】
【提示:宠兽岩系亲和力(F级1.9)影响吸收效率。能量引导通道不稳定,请宿主维持专注。】
成功了!虽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但真的成功了!小石头在吸收能量!林晚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但立刻想起要维持“能量通道”,赶紧压下心头的狂喜,稳住呼吸和意念,像呵护一根随时会熄灭的火柴一样,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脆弱的链接。
她能“感觉”到,一丝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土石般厚重和温暖气息的能量流,正极其缓慢地从灰晶中流出,顺着她意念搭建的脆弱“桥梁”,极其艰难地流入小石头按在灰晶上的那只小爪子里。
小石头也感觉到了!它的小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异的“饱腹感”和“温暖感”正从接触点传来!它那双灰亮的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不可思议,小嘴微微张开,发出细小的、带着满足和惊奇意味的哼唧声:“吱…吱吱……”
这感觉太奇妙了!比舔到最甜的矿物营养膏还要舒服一百倍!暖暖的,让它的背甲似乎都舒服得想要微微张开(虽然它现在还做不到)!
时间在专注中流逝。林晚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维持这种引导比她想象中更耗费心神。小石头则完全沉浸在第一次“能量自助餐”的新奇体验中,小爪子按在灰晶上,一动不动,只有小肚子随着满足的“吱吱”声微微起伏。
终于,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林晚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像是被抽干的海绵,脑袋开始发晕,那根脆弱的“能量丝线”也剧烈波动起来,随时可能断裂。
“呼……”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缓缓放下了酸麻的手臂,睁开了眼睛。引导通道中断了。
小石头也像是从美梦中被惊醒,小爪子恋恋不舍地从那块己经变得更加灰暗、甚至表面出现了一丝细微裂纹的灰晶上移开。它抬起头,看向林晚,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兴奋和……意犹未尽?它用小脑袋蹭了蹭林晚放在桌面的手,喉咙里发出连续不断的、欢快的:“吱吱!吱吱吱!” 像是在分享它的快乐,又像是在催促: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林晚虽然累,但看着小石头这副精神奕奕、活力西射的样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点开宝典界面查看。
【契约宠兽:晶甲鼠(小石头)】
【岩系亲和:F(1.9)→ F(1.95)】
【能量储备:微量提升(效果微弱)】
【精神活性:显著提升(精神值间接获益)】
“岩系亲和加了0.05!”林晚惊喜地叫出声,“虽然少,但有效果!而且精神活性显著提升!哈哈,小石头,你太棒了!”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小石头冰凉光滑的下巴。
小石头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更响亮的“吱吱”声,小尾巴(虽然很短)也微微晃动了一下。
“看这这‘首观能量引导’虽然累人,但效果拔群啊!”林晚总结道,疲惫的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和浓浓的研究兴趣,“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每日修炼’项目了!慢慢来,积少成多!”
她把那块被吸干了最后一点能量、变得更加破败的灰晶废料丢到墙角,又拿起一块新的、稍大一点的废料,豪气地拍在桌上:“来!小石头,准备开始第二轮‘科学实验’!今天咱们的目标,是把你的岩系亲和力冲到……2.0!”
小石头看着新出现的“能量点心”,灰亮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更亮的光彩,小爪子兴奋地扒拉着桌面,发出迫不及待的催促声:“吱吱吱!吱——!”
书桌旁,一人一鼠(石?),沉浸在能量引导与吸收的奇妙世界里,充满了干劲和希望。窗外,夜色渐深,而这个小房间里,属于她们的御兽师之路,才刚刚点亮了第一盏微弱却坚定的灯火。
墙角那堆灰晶废料,似乎也在灯光下,默默闪烁着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