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叶知暖早就准备好的“证据”,上面用模仿苏晚晚的笔迹,写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众人一片哗然,都伸长了脖子想看那封信。
叶知暖心中一喜,机会来了!只要坐实了这封信,苏晚晚就百口莫辩!
她立刻上前,从王二癞子手里“抢”过那封信,装模作样地展开,
大声念道:“……二癞子哥,见字如面。夜深人静,独守空闺,
甚是寂寞。我那男人,中看不中用……念及哥哥雄风,心向往之。明日午后,后山一会……”
她念得声情并茂,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婆子们的脸色都变了,看向苏晚晚的眼神,又带上了怀疑。
苏晚晚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不……这不是我写的!这不是我的字!”
“不是你的字?”叶知暖冷笑一声,步步紧逼,
“苏晚晚,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这信就是铁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心中充满了复仇的。苏晚晚,你完了!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一个冰冷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像一把利剑,劈开了这片混乱。
“我媳妇说不是她写的,那就不是她写的。”
众人回头,只见陆沉舟不知何时己经赶到。他身边还跟着脸色铁青的赵铁柱队长。
陆沉舟大步流星地走到苏晚晚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动作充满了保护欲。
他看都没看叶知暖和王二癞子,只是低头,柔声问怀里的人:“没事吧?”
苏晚晚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陆沉舟!你来得正好!”叶知暖看到他,非但不怕,
反而更加激动,“你看看!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她背着你偷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护着她吗?”
她以为,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陆沉舟终于抬起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物证?”他冷笑一声,从叶知暖手里拿过那封信,
只扫了一眼,就首接递给了旁边的赵铁柱。
“赵队长,你是村干部,你来看。我媳妇初中毕业,写的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这信上的字,歪歪扭扭,如同狗爬,你觉得,会是她写的吗?”
赵铁柱接过信,凑近一看,然后又对比了一下苏晚晚以前帮他写材料时留下的字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确实!这字迹天差地别!根本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赵铁柱声音洪亮地宣布。
叶知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她只想着模仿个大概,却忘了苏晚晚的字写得极好,是她这种半吊子根本模仿不来的!
“那……那也可能是她故意写成这样的!”叶知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是吗?”苏晚晚从陆沉舟怀里探出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赵铁柱,
“队长,王二癞子污我名节,我要报公安!
我不信公安局查不出来这信是谁写的!我还要告他未遂!”
报公安?!
这三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把王二癞子和叶知暖都劈傻了。
这个年代,民风淳朴,邻里之间有点矛盾,基本都是私了。
闹到报公安那一步,可是天大的事!更何况是这种丑闻,一旦立案,那是要坐牢的!
王二癞子瞬间吓尿了,连滚带爬地跪到赵铁柱面前,
抱着他的腿哭嚎:“队长!我错了!我说!我全都说!
是她!是叶知暖指使我干的!这信也是她写的!
她给了我十五块钱,让我来陷害陆家媳妇!不关我的事啊队长!”
哗——!
真相大白!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叶知暖。
“天哪!原来是这个女知青搞的鬼!”
“心肠也太歹毒了吧!自己得不到陆沉舟,就要毁了人家媳妇!”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叶知暖的脸己经毫无血色,她惊恐地后退着,语无伦次:
“不……不是我……是他胡说!是他血口喷人!”
“是不是胡说,去公安局走一趟就知道了。”陆沉舟声音冰冷,
“赵队长,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不仅是诬告陷害,
更是对我军属的严重迫害。我要求,必须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军属”两个字,让赵铁柱的脸色更加凝重。他知道陆沉舟的背景不简单,
这件事,己经不是简单的村民矛盾了。
“来人!”赵铁柱大喝一声,“把王二癞子和叶知暖,
都给我捆起来,押到大队部去!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审审,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架住了己经如泥的叶知暖。
叶知暖绝望地看着陆沉舟,眼中充满了乞求和悔恨。
然而,陆沉舟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的苏晚晚身上。
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声说:“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
苏晚晚在他怀里,悄悄地勾起了嘴角。
叶知暖,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这一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闹剧,最终以叶知暖的完败,狼狈收场。
夜色如墨,将整个红旗大队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陆家的小院里,那间被苏晚晚改造过的屋子,
透出温暖的橘色灯光,与屋外清冷的月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内的气氛,却有些凝滞。
苏晚晚坐在炕沿上,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一副受了惊吓后还未平复的模样。
陆沉舟就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只是用一块浸了热水的毛巾,一点一点,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她的手。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在与王二癞子“搏斗”时,故意蹭出的红痕。
陆沉舟的目光落在上面,眼神幽暗,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擦得很慢,很小心,仿佛那不是一道小小的红痕,而是什么触目惊心的伤口。
陆母张桂芬和陆君柔坐在另一边,也是一脸的心疼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