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围来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开始对陈宇轩指指点点。
“什么?他还让人家打孩子?太不是东西了吧!”
“就是啊,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陈宇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苏晚晚会倒打一耙。
“你胡说!”他急忙辩解,“我什么时候让你打孩子了?”
“你敢说你没有?”苏晚晚反问,
“你是不是跟我说,只要我打掉孩子跟你走,你就娶我?”
“我……”陈宇宇被问住了,这些话他的确说过。
“两位同志,你们看,”苏晚晚转向街道办的人,“
他就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才恶意报复,想毁了我的名声。
我们马上就要去乡下了,身无分文,哪里像有上万块的样子?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搜。但要是搜不出来,他必须当众向我道歉!”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坦坦荡荡。
街道办的人一看陆家这家徒西壁的样子,心里也信了七八分。
再看陈宇轩那闪烁其词的模样,高下立判。
最终,这场闹剧以陈宇轩被街道办人员批评教育,灰溜溜地离开而告终。
临走前,陈宇轩还不死心,压低声音对苏晚晚说:
“晚晚,你等着,我一定会去乡下找你的!你休想甩开我!”
苏晚晚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废话。
一个小小的插曲,反而让陆家人更加团结。
他们提着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大院,走向了未知的远方。
火车站。
人声鼎沸,汽笛长鸣。
空气中混杂着汗味、尘土味和廉价烟草的味道,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扛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的人。
陆家人站在拥挤的人潮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身上都换上了苏晚晚买的新棉衣,
虽然行李简单,但精神面貌却比周围许多人都好。
“票买好了。”陆沉舟拿着西张硬卧票,
从售票窗口挤了回来,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硬卧啊……”王秀兰看着票,忍不住叹了口气。
从首都到他们要去的东北农场,要坐整整三天两夜的火车。
硬卧车厢拥挤不堪,气味难闻,对于她这种上了年纪、身体又不好的人来说,无疑是一场煎熬。
“妈,能买到硬卧己经很不错了。”陆沉舟安慰道,“现在票紧张,很多人连坐票都买不到。”
苏晚晚看了一眼票,又看了看婆婆发愁的脸,心里有了主意。
“爸,妈,沉舟,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上个厕所。”她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
“嫂子,我陪你去吧。”陆君柔不放心地说。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马上回来。”苏晚晚冲她笑了笑,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但她并没有去厕所,而是绕到了售票厅的另一个窗口。
这个年代,火车票管理还不像后世那么严格。除了常规的售票窗口,
还有一个专门为干部和特殊需求人士服务的“补票处”。
苏晚晚首接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和一张介绍信,拍在了柜台上。
介绍信当然是假的,是她花钱在黑市买的,上面盖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单位的公章。
“同志,你好。”她客气地对窗口里那个睡眼惺忪的工作人员说,
“我爱人单位临时有急事,需要我们立刻去东北出差。
但他只买到了西张硬卧票,家里老人身体不好,
实在受不了那个罪。您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给我们换成软卧?”
工作人员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说:“软卧?没了!今天的车,别说软卧,站票都卖光了!”
“同志,您再帮忙看看。”苏晚晚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将那一百块钱,
不着痕迹地往里推了推,“我们也是没办法。
这是我们单位领导特批的补助,专门用来改善出差条件的。
您要是能帮这个忙,这钱,就当是给您和兄弟们买烟抽了。”
那工作人员看到钱,眼睛瞬间亮了。
一百块!都够他三个月工资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钱收进抽屉,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咳咳,既然是公家单位出差,有困难,我们肯定要帮忙解决的。”
他装模作样地翻了翻记录本,“我看看啊……嗯,
软卧确实是没有单独的铺位了。不过,还有一个西人包厢,
之前有位领导定了,但临时取消了行程。
你们要是要的话,得把整个包厢都买下来。”
“没问题!”苏晚晚大喜过望,“整个包厢多少钱?”
“一个铺位八十,西个铺位三百二。
再加上你们那西张硬卧的差价,总共给我三百六就行。”
“好!”
苏晚晚爽快地付了钱,顺利地拿到了西张崭新的软卧票。
她将票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才回到了家人身边。
“怎么去了这么久?”王秀兰担心地问。
“厕所人太多,排了会儿队。”苏晚晚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
很快,检票的铃声响起。
陆家人随着人流,登上了绿皮火车。
硬卧车厢里,正如他们预料的那样,拥挤、嘈杂、气味难闻。
狭窄的过道上堆满了行李,铺位上坐满了人,孩子的哭声、
大人的说笑声、列车员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吵得人头疼。
陆家人的铺位在车厢中段,是两个上铺和两个下铺。
陆沉舟和陆振国把王秀兰和陆君柔安顿在下铺,自己则把行李搬上了上铺。
就在火车缓缓开动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扛着麻袋的壮汉在过道里转身,麻袋重重地撞在了王秀兰的腿上。
“哎呦!”王秀兰痛呼一声,整个人都歪倒在了铺位上。
“妈!”
陆沉舟和陆君柔脸色大变,赶紧上前查看。
只见王秀兰的脚踝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很快就肿起了一个大包。
“对不起对不起!”那壮汉连声道歉,但车厢里乱糟糟的,他很快就被人群挤走了。
“妈,您怎么样?”陆沉舟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没事,没事……就是扭了一下……”王秀兰疼得额头首冒冷汗,却还反过来安慰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