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见状,立刻说道:“不行,得赶紧处理一下!君柔,
你在这里照顾妈,沉舟,你跟我去找列车员,看车上有没有药!”
“好!”
陆沉舟和苏晚晚挤出车厢,好不容易才在另一节车厢找到了列车员。
但列车员也表示无能为力,车上的医务室只有一些治感冒发烧的常用药,根本没有治跌打损伤的。
陆沉舟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苏晚晚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
“沉舟,你别急。你先回去,我去找乘务长想想办法,说不定他有门路。”
“你能有什么办法?”陆沉舟皱眉。
“你信我。”苏晚晚的眼神异常坚定。
看着她的眼睛,陆沉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等陆沉舟走后,苏晚晚找到了乘务长,将自己的软卧票拿了出来。
“乘务长您好,我是七号车厢软卧包厢的旅客,我刚刚换了车厢,
我家人还在十二号硬卧车厢,麻烦您派一位乘务员,去通知他们一下,让他们到七号车厢来找我。”
乘务长一看是软卧的贵客,态度立刻变得十分客气:“好的好的,女士您放心,我马上派人去!”
……
十二号车厢里。
陆沉舟回去后,发现苏晚晚迟迟未归,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不会……又跑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不会的,她不会的。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晚晚还是没有出现。
陆君柔也急了:“哥,嫂子怎么还不回来?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陆振国沉默不语,但紧锁的眉头也显示出他的担忧。
就在一家人焦急万分的时候,一名乘务员找了过来。
“请问,哪几位是陆振国、王秀兰、陆沉舟和陆君柔?”
“我们是。”陆沉舟立刻站了起来。
“哦,是这样的。”乘务员说,“你们的家人,苏晚晚女士,
让我来通知你们,她给你们换了车厢,请你们现在去七号软卧车厢找她。”
“什么?!”
陆家三人,全都愣住了。
换了车厢?
换到了软卧?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嫂子(她)……竟然偷偷买了软卧票?
在周围旅客们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陆家人半信半疑地跟着乘务员,
一路穿过拥挤嘈杂的车厢,来到了传说中的七号车厢。
与硬卧车厢的脏乱差形成鲜明对比,软卧车厢的过道上铺着干净的红色地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安静得能听到火车行驶时“哐当哐当”的声音。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乘务员将他们带到一个包厢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
门开了,苏晚晚正站在里面,微笑着看着他们。
“爸,妈,沉舟,你们来啦。”
陆家人走进包厢,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个完全独立的西人空间,有两张柔软舒适的上下铺,
铺着雪白的床单和干净的被子。中间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热水瓶和茶杯。窗户明亮,挂着米色的窗帘。
这哪里是坐火车,这简首就像住进了一家高级宾馆!
“嫂子……这……这是……”陆君柔结结巴巴地,
己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惊了。
“我把整个包厢都买下来了。”苏晚晚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扶着还在发愣的王秀兰在下铺坐下,柔声说:
“妈,您快坐下,把脚伸出来,我给您看看。”
王秀兰这才如梦初醒,看着自己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
又看了看这干净舒适的环境,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这孩子……这得花多少钱啊……我们怎么住得起这么好的地方……”
“妈,钱的事您就别操心了。”苏晚晚一边说,
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当然,这个瓷瓶和里面的药膏,都是她趁机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她打开瓶盖,一股清凉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小心翼翼地挖出一些碧绿色的药膏,
轻轻地涂抹在王秀兰红肿的脚踝上,一边涂抹一边轻柔地按摩着。
清凉的感觉瞬间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王秀兰舒服得长出了一口气。
更神奇的是,那药膏仿佛有奇效,不过短短几分钟,
她脚踝上的红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去!
“这……这是什么药?也太神了!”陆君柔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是我一个朋友送的独家秘方,专门治跌打损伤的。”苏晚晚随口解释了一句。
陆沉舟和陆振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早己是翻江倒海。
他们看着苏晚晚熟练地为母亲处理伤口,那专注而温柔的神情,不带一丝一毫的虚假。
他们看着这个曾经被他们鄙夷、厌恶、怀疑的女人,
在最关键的时刻,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家撑起了一片天。
从坚决不离婚,到搬空渣男家;从疯狂囤物资,
到为全家添置新衣;再到此刻,将他们从地狱般的硬卧车厢,带到这天堂般的软卧包厢……
她就像一个谜,一个他们永远也猜不透,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的谜。
“好了,妈,您躺下好好休息一会儿。”苏晚晚帮王秀兰盖好被子,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安顿好婆婆,她才站起身,看向还愣着的父子俩。
“爸,沉舟,你们也别站着了,快坐吧。上铺也铺好了,累了就上去休息。”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网兜,“我买了些水果和点心,饿了就吃。”
陆振国看着苏晚晚,这个沉默了一辈子的男人,
第一次郑重地对自己的儿媳妇说了一句:“晚晚,辛苦你了。”
陆沉舟的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走到苏晚晚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他有千言万语想问,但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了一句沙哑的:“你怎么做到的?”
苏晚晚迎上他的目光,俏皮地眨了眨眼:“山人自有妙计。”
她不想解释太多,因为有些事,根本无法解释。
她只希望,他能看到她的行动。
陆沉舟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和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明亮眼眸,
心中最后那一丝怀疑,也终于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感。
“哐当——哐当——”
火车平稳地行驶着,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远方。
包厢里,温暖而安静。
窗外,旧的世界在不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