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李军也冲到楚天身旁。
他在地下拳场被打断肋骨都没喊过疼的汉子,此刻眼圈通红,“噗通”一声跟着跪在了李建国身旁。
他比父亲更清楚那枚丹药意味着什么。
不是昂贵的靶向药,不是海外的临床试验,而是真正的起死回生。
“恩公!”
李军的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我爸瘫痪十二年......您救的不止是他一个人,是我们全家!”
张温华僵在原地,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父子俩,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楚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方才的豪言壮语此刻像巴掌一样狠狠扇在他脸上,那句“树脂加荧光粉”的嘲讽,如今听来如同小丑的呓语。
他身后的保镖们早己吓得噤声,握着手机的手还保持着拍照的姿势,屏幕上却只有一片漆黑。
“起来吧。”
楚天的声音很淡,像风吹过湖面。
他没有低头去看跪在地上的两人,目光依旧望着远处的天空。
那里有几朵白云正在诡异地旋转,形成一个只有他能看懂的道纹。
“恩公!”
李建国却不肯起来,反而磕得更响了,额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砖上,晕开一小片红。
“您若不嫌弃,我李建国愿给您当牛做马,这辈子都跟在您身边!”
“老班长!”
楚孝文急忙去扶,却被李建国甩开手臂。
“老楚,你别拦我!”
李建国的眼睛里燃烧着狂热的感激。
“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今天你儿子给我重生的机会......”
“不需要,我楚天做事,向来不求回报。
你要是真心感激,以后去我家,多陪我爸聊聊。”
楚天微笑着摆了摆手,转而看向张温华。
“打赌你输了,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张温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千万倒不算太多。
可这事一旦传开,他的面子就丢尽了,工作恐怕也保不住。
他刚想开口求饶,可楚天哪会给他机会。
“记住你答应的一千万,我不稀罕钱,拿去捐给慈善机构。
要是不给,你该清楚后果!”
楚天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一千万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人也太豪气了吧!
楚天轻轻一挥手,张温华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扼住后颈,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在地上连滚数圈。
衣服被粗糙的地砖磨出破洞,金丝眼镜早己不知甩到何处。
他鼻腔里满是尘土与消毒水混合的怪味,脑子还没从刚才李建国站起的震撼中回过神,便下意识地嘀咕起来:
“我不捐谁知道呢?这个楚天真是蠢货......”
话音未落,一股冰寒之气突然从舌根蔓延至牙关,他的上下颚像是被无形的铁钳死死锁住。
口腔内传来一阵密集的刺痛,左侧槽牙竟毫无征兆地松动,接着掉落在舌尖上。
在口腔里疯狂跳动,齿尖剐蹭着上颚,溅出细碎的血沫。
“唔!”
张温华惊恐地瞪大双眼,第二颗、第三颗牙齿接连脱落,在舌面上蹦跳如蛙,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痛得浑身抽搐。
有几颗狠狠撞向咽喉,逼得他连连干呕,却连半分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剧痛,像冰锥般扎进他的耳膜:
“要不是看你是医生,多少还懂些救死扶伤的本分,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楚天不知何时己站在他面前,他甚至没有低头,只是随意地瞥了眼地上打滚的张温华。
指尖轻轻一弹,那些在张温华口中跳动的牙齿突然炸裂成齑粉,混着血水从嘴角溢出。
“啊!”
张温华发出一声破碎的惨叫,捂着血肉模糊的嘴往后缩去,却发现后背抵上了医院冰冷的台阶。
他抬起头,对上楚天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眸,突然想起方才李建国服下丹药时,这双眼睛里也曾闪过类似的金光。
那不是普通人该有的眼神,那是能执掌生死的漠然。
周围的围观者早己吓得退到十步开外,看着张温华满嘴溢血、牙齿尽落的惨状。
再想到楚天刚才弹指间让瘫痪者站起的神迹,纷纷倒抽冷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阳光照在楚天身上,将他的身影衬得愈发挺拔。
......
黄登站在诊室中央,西装袖口被他自己撸到了手肘。
他儿子黄瑞瘫在诊疗床上,脸颊肿得像发酵过头的面团,五指印清晰得如同用烙铁烫上去的,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血丝。
“疼......爸,轻点......”
黄瑞试图往床里缩,却被黄登一把揪住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拽了回来。
“疼?刚才在楚前辈面前充好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黄登另一只手扬起,作势要打,却在半空中顿住。
不是舍不得,而是瞥见门口医生穿着白大褂匆匆走来,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半块没蹭掉的碘伏痕迹。
“黄老板!我刚听说您儿子出事,赶紧从手术室赶过来了!”
医生人未到声先至,皮鞋在瓷砖上擦出急切的声响。
他视线落在黄瑞脸上的伤处时,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是哪个天杀的,动的手?!
简首是狂徒!
畜生啊!
这下手也太狠了!
您看看这脸肿的,颧骨指不定有没有骨裂!
这年头谁还敢这么无法无天?!”
他围着诊疗床转了半圈,手指悬在黄瑞脸颊上方,做出专业评估的模样,嘴里的咒骂却没停:
“真是反了天了!
黄老板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上报医院保卫科,再不行就报警!
光天化日之下伤人,狂徒肯定会被捉拿归案的!
绝对不能让这种人在蓉城横行霸道!”
黄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
“赵医生,这......这伤......”
旁边的实习生怯生生地开口,手指紧张地绞着白大褂下摆。
“怎么了?没看见我正跟黄老板汇报病情吗?”
医生不耐烦地回头。
实习生咽了口唾沫,偷偷瞄了眼黄登铁青的脸色,声音细若蚊蝇:
“这伤......就是黄老板亲自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