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星,星历1912年5月27日,清晨。
张平海起床洗漱完毕,叫上齐月三人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在齐月休养的这半个月,张平海己经打听好了,从襄阳出发去上海有三种方式。
一是水路、二是陆路、再就是水陆联运。
水路虽慢却舒适,沿途还能欣赏风景。
陆路最快但颠簸且辛苦,齐月又才大病初愈,所以排除。
水陆联运呢又要转道太多次,又是马车又是火车的,太麻烦,张平海讨厌麻烦。
综合考量下来,张平海决定走水路。
先从襄阳水运码头乘船沿汉水到夏口。
到达夏口后,再换乘长江轮船前往上海。
听船运人员说,这一趟的话差不多二十五天左右,不过轮船有房间可以休息,还算不错。
检完票安顿好齐月三人,张平海独自走到甲板上。
靠着甲板的栏杆点燃一支烟,望着江边的码头,人群如蚂蚁一样忙忙碌碌。
江风拂过张平海的发丝,随风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位先生可真是仪表堂堂啊!怎独自在此?”
一米七八大个儿,西装革履,二十五岁的张平海肯定是帅帅的。
寻声望去,来人面带微笑,一手拿着玉质烟杆,一手背在背后。
面色白净,面相老成,大背头,穿着一身深绿色长袍马褂,带着一副金丝眼镜。
略微打量,张平海面带微笑:
“哪里哪里,先生谬赞了,我不过是念了两年书而己。
倒是先生,看起来真是富贵逼人啊。
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男人哈哈一笑,站定行了一礼:
“免贵姓李,名淮安,朋友们都叫我怀仁,你呢,怎么称呼?”
张平海学着回了一礼:
“免贵姓张,张平海,称呼我名字即可!”
李淮安看着张平海:
“我与张老弟一见如故,听老弟口音不像襄阳人,倒像是京城那边的,老弟这是往何处去啊?”
张平海闻言微笑,接了话喳:
“怀仁老哥好眼力,不过我是从小在京城长大。
这不,世道乱了,家里让我出国留学,现在归来,就到处玩儿玩儿!”
李淮安看着江水,略做点头:
“是啊,世道乱了!连带着生意也不好做了!”
张平海闻言倒是满脸诧异:
“哦!怀仁老哥是做什么生意的?看你这一身装扮生意做得可不小啊。”
李淮安苦笑:
“哪里,我在上海开了一家剿丝厂,专做布匹生意,来襄阳是谈生丝的。
但价格没谈拢,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再加上资金断裂,恐怕……
至于这身装扮也就是出来谈生意,冲冲门面而己!”
张平海一脸不解,虽然说这是个乱世,不过上层人员还是很有钱的。
按道理说,丝绸这种东西,客户群体就是达官显贵,底层人员压根买不起。
生意不好也不至于亏成这样啊。
李淮安见张平海满脸疑惑,解释道:
“在上海做生意,想要做大做稳,得有背景。
不然三教九流、黑白两道的人,再加上政府得税收,军阀也时常来打打秋风。
利润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光景好还能维持运转,要是再出点什么事,难啊!
都怪我那逆子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人,为了平事我可算是伤筋动骨了!”
张平海看着李淮安,暗自好笑,这老家伙为了拉投资也算是费尽心思:
“怀仁老哥在上海做生意,倒是与我同路,我这趟也是去上海!
准备在上海谋条生路,暂时安顿。”
李淮安闻言一脸惊喜:
“哦~!那这是是缘分啊,到了上海,欢迎张老弟到寒舍做客啊。”
张平安想了想,随即问道:
“李老哥是地头蛇,不知道上海哪里有房产卖呢?我这初来乍到,可还没有个住处呢!”
李淮安闻言拍了拍胸脯:
“老弟,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我在夏口下船,走陆路到金陵去,然后到上海,脚程比你快一步。
这事儿我先去帮你打听打听!你到了上海在码头打我电话就成。”
张平海接过联系方式,连声道谢:
“李老哥,看这时间不早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随即去船舱叫上齐月娘三。
到了餐厅,隔老远就听见李淮安在喊:
“张老弟,这儿!这儿!”
张平海一脸黑线,刚带着齐月她们到李淮安跟前:
“哟!张老弟,这是尊夫人吧?这一对女儿可真可爱!”。
齐月听见这话,脸刷一下就红了,站在原地诺诺不语。
两小只也躲到了齐月背后,歪着脑袋偷偷望着张平海。
张平海见状连忙解释:
“哈哈,那李老哥可误会了,这两小家伙是我干女儿,这位是齐月,是小家伙的娘!”
李淮安打了个哈哈,看了看齐月,看向张平海的眼神略有深意:
“啊哈哈!误会,误会,这顿算我的!不过有这么漂亮两个干女儿,张老弟也是福缘不浅啊。”
张平海拉着齐月娘三,对着李淮安连声催促:“快吃饭!快吃饭!”
……
夏口,船运码头。
李淮安带着随从,提着烟杆,立在码头上满脸堆笑:
“张老弟,到这里咱们就暂时分道扬镳了!
可惜我要到金陵办点事儿,不然肯定得跟着一起到上海。
不过你这拖家带口的走陆路确实不方便,水运沿途还能看看风景!”
张平海对江景倒是蛮称赞的,从襄阳到这儿确实赏心悦目:
“那是,那是!不过后面这段路,少了李老哥可是少了许多乐趣啊!”
一路上谈天说地,吃饭看风景,吞云吐雾的打着牌,当然热闹了。
“那我就先走一步,在上海等老弟了!”李淮安说完,拱手离去。
张平海在夏口码头换了首达上海的船。
上船后,吃完饭,看着结账的张平海,齐月鼓起勇气。
满是局促来到张平海面前:“张先生,你跟李先生说的大丫二丫是你的干女儿,是真的吗?”
张平海闻言微笑,蹲下握着两小只的小手:
“当然是真的,有这么可爱的俩干女儿,我不知道多高兴呢!
丫头,以后跟着我姓,叫我干爹怎么样?”
两小只闻言抬头望着齐月,齐月自然满心欢喜,流着泪点头:
“大丫二丫,叫干爹!”
作为一个平头百姓,有一个靠山有多重要齐月是知道的,两小只:
“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