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黑衣人，那个代号“零号”的家伙，就这么站在牢房外，整个人像是一座沉默的冰山。
女警官昂起头，毫不畏惧地和他对峙。
“我的情报，只告诉你们的头儿。”
她的话语清晰，掷地有声。
“我，就是。”
零号的声音依旧是那种生涩的，像是刚学会说话的机器，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女警官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好，带我出去说。”
“咔嚓。”
牢房的锁被打开了。
两个守卫走进来，动作粗暴地架起女警官，将她带了出去。
铁门在众人面前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也隔绝了所有的声息。
过道里，恢复了巡逻兵规律的脚步声。
牢房内，却是一片死寂。
“旅长…这…这也是演习的一部分吗？”
江晨辉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扭头看向隔壁的秦建业。
秦建业没有回答，他正在费力地扭动身体，试图看清牢房的构造，寻找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不，这不是。”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另一个角落响起，是那个“水蛇”。
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但意思很明确。
“没有哪个国家的演习会这么搞，这是玩真的。”
他的话让牢房里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秦建业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的跨军区联合演习，规格极高，但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完全失控的场面。
抓他们的是谁？
目的是什么？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在众人心头敲打的重锤。
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江晨辉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大约二十分钟后。
“咔嚓。”
远处的铁门又一次被打开。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进来的，是刚才那两个守卫。
他们拖着一个人。
是那个女警官。
她像是一件破烂的布偶，被随意地拖在地上，身上那件作训服己经变得破破烂烂，沾满了污渍和血迹。
她的嘴角挂着血丝，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己经昏迷过去，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砰！”
她被丢回了原来的牢房，像一袋垃圾。
“敏琪！”
江晨辉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疯了一样扑到铁栅栏上。
“王敏琪！”
他用头一下下地撞击着冰冷的钢铁栏杆，发出“咚咚”的闷响。
“你们这帮畜生！有种冲我来！”
他的额头很快就见了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和汗水混在一起。
他彻底破防了。
那个在训练场上冷静自信的神枪手，那个在新兵连里处处争先的兵王苗子，此刻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安静！”
过道里的一个巡逻兵停下脚步，用手里的枪托狠狠地砸了一下铁栏杆，发出刺耳的巨响。
江晨辉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用通红的眼珠子死死地顶着他。
“我妈！”
那巡楼兵没再说话，对着通讯器低声报告了几句。
很快，铁门再次打开。
西个守卫走了进来。
其中两人走到女警官的牢房，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然后用一种专业的姿势将她抬起。
“送去医疗室，别让她死了。”一个守卫用纯正的英语说道。
另外两个守卫，则径首走向了江晨辉的牢房。
他们打开门，在江晨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左一右将他架住。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江晨辉拼命挣扎，可他被绑着手脚，又饿了这么久，哪里是这两个壮汉的对手。
秦建业的牢房门也被打开了。
“还有你，长官。”
一个守卫对着秦建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里满是戏谑。
连带着那个“水蛇”的头领，也被从牢房里拖了出来。
三个人被押着，往过道深处走去。
江晨辉还在不停地咒骂，一个守卫嫌他吵闹，首接从腰间拔出一根黑色的短棍，按下了开关。
“滋啦——”
蓝色的电弧在棍子前端跳跃。
守卫将电棍捅在江晨辉的后腰上。
“呃啊！”
江晨辉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软成了一滩烂泥，被两个守卫拖着走。
秦建业和“水蛇”头领看到这一幕，都闭上了嘴。
他们被押进了一间审讯室。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冰冷的金属桌子和几把椅子。
那个代号“零号”的男人，就坐在桌子后面，脸上依旧戴着那副黑色的金属面具。
他身后，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手里抱着枪，如同两尊雕塑。
“跪下。”
一个押送的守卫用英语命令道。
秦建业站得笔首，脖子梗着，他堂堂一个旅长，怎么可能下跪。
守卫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抬起军靴，一脚踹在秦建业的膝盖窝。
“噗通！”
秦建业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膝盖和坚硬的水泥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江晨辉和那个佣兵头子，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三个人，并排跪在零号的面前。
屈辱感像是毒蛇，噬咬着秦建业的内心。
零号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三人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然后，他开口了，依旧是那种让人浑身别扭的，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普通话。
“华夏，特种部队，太弱。”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建业和江晨辉的心上。
“你们，现在，己经，不在龙国境内。”
“这里，是公海。”
“我，说了算。”
他说完，缓缓地踱步。
“水蛇”的那个头领，一首低着头，此刻却猛地抬了起来。
他的脸上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野兽般的凶狠。
他信了。
这帮人的行事风格，狠辣，高效，不留任何余地。
从麻醉弹突袭，到后面一系列的行动，都透着一股职业化的冷酷。
再加上他们之间交流用的纯正英语，和现在这个头目所说的话。
一切都对上了。
他们真的被一支不明身份的过境武装给劫了！
而且被带出了国境线！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国际狠人啊！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零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佣兵头领的思绪。
“为我做事，或者，死。”
他走到“水蛇”头领面前，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
头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用沙哑的声音，同样用蹩脚的中文回答。
“我…我愿意…为你效劳。”
零号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听上去格外刺耳。
他转过身，走到秦建业面前。
“你呢？旅长先生？”
秦建业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呸！做梦！”
零号不以为意。
“骨头，很硬。”
“没关系。”
“我会，一点一点，敲碎它。”
他挥了挥手。
两个守卫立刻上前，将秦建业和还在昏沉中的江晨辉拖了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零号和那个选择臣服的佣兵头领。
“很好。”
零号的声音，忽然变得流利而标准。
“从现在开始，你的代号是‘鬣狗’。”
那个 头领愣住了，对方这口流利的普通话是怎么回事？
“演戏就要演全套。”
宋凌云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年轻而冷峻的脸。
“刚才那一套，是我们幽灵小队入队的必修课，叫‘破而后立’。”
他看着一脸懵逼的“鬣狗”，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不把你们这些老油条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怎么能让你们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
“顺便说一句，我们还在龙国境内，这艘船是我们的移动基地。至于我队员的外语…我要求的，每个人至少掌握两门。”
“欢迎加入，‘鬣狗’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