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也是最残忍的刑具。
第五天。
一个代号“菜鸟五号”的年轻士兵被拖到了宋凌云面前。
他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
他的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凌云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具下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
终于，那个菜鸟崩溃了。
他涕泗横流，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秦建业、杨鹏易等老兵的编制、过往战绩、个人习惯，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情报的价值不大，甚至有些是公开信息。
但这是一个开始。
一个缺口被撕开了。
“很好。”
宋凌云的声音不带任何赞赏，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他挥了挥手。
“带他去餐厅。”
……
几分钟后，牢房里的其他菜鸟俘虏，通过墙上那个小小的送饭口，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菜鸟五号”坐在干净的桌子前。
他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奶粥，香气浓郁。
旁边还有一份西冷牛排，煎得恰到好处，滋滋冒着油光，配上黑胡椒酱汁。
他狼吞虎咽，吃相难看，眼泪和食物混在一起吞进肚子里。
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们己经五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
每天只有一块发霉的面包和几口浑浊的水。
饥饿和寒冷，正在啃噬着他们的身体和意志。
宋凌云的声音透过广播，在每一间牢房里响起。
“各位，看到了吗？”
“合作，就能得到食物，得到温暖，得到尊重。”
“反抗，就只有饥饿，寒冷，和无休止的折磨。”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队员推着一辆餐车，停在了关押菜鸟的牢房门口。
餐车上，是和“菜鸟五号”吃的完全一样的食物。
那的香气，像是无数只小手，抓挠着每个人的胃和心脏。
“机会，只有一次。”
宋凌云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
“现在，谁想吃下一顿牛排？”
牢房里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在剧烈地挣扎。
“呸！老子就是饿死，也绝不当叛徒！”
一个满脸倔强的菜鸟，胡玉凯，猛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我们是龙国的兵，不是软蛋！”
“想让我们屈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宋凌云的面具转向了他所在的牢房。
“开门。”
两个队员打开了牢门。
宋凌云走了进去。
胡玉凯毫不畏惧地挺起胸膛。
“来啊！有种就弄死我！”
宋凌云没有废话。
他抬手就是一拳。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胡玉凯的下巴上。
“砰！”
一声闷响。
胡玉凯整个人向后飞起，撞在墙上，然后软软地滑倒在地，当场昏死过去。
干净利落。
这操作，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真吵。”
宋凌云甩了甩手。
“把剩下的九个，全都带去‘日光浴场’和‘水牢’，让他们好好清醒清醒。”
“是！”
哀嚎和求饶声响起，但很快就被粗暴地压制下去。
九名还在犹豫的菜鸟被拖走，等待他们的是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折磨。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酷刑的威慑也是。
接下来的两周里，防线彻底崩溃了。
陆续又有六名菜鸟选择了合作。
他们交待出来的情报大同小异，没什么新意。
但他们的屈服，本身就是宋凌云想要的结果。
而那些老兵，则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们在一个清晨，趁着卫兵送水的时候，暴起发难。
为首的秦建业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其中一个卫兵，试图夺取他手里的枪。
可惜，他们失算了。
每次押送的卫兵，都至少有一名是“幽灵”小队的成员。
这次跟着来的，是何大壮。
秦建业还没碰到枪，就被何大壮一只手按住肩膀，另一只手成掌刀，精准地切在他的后颈。
秦建业闷哼一声，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其他的反抗也都在第一时间被镇压。
反抗的代价是沉重的。
他们被从相对“舒服”的牢房里拖了出来。
然后，被一个个扔进了那如同烤箱般的“日光浴场”。
至于水牢，那种地方还轮不到他们享受。
时间，来到了第二十三天。
宋凌云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一间全新的审讯室里。
江晨辉被单独带了进来，按在一张椅子上。
他的状态很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嘴唇干裂，精神萎靡。
但他没有屈服。
审讯室的另一边，是一面巨大的单向透视玻璃。
宋凌云就站在玻璃后面。
“把人带进来。”
他对着通讯器说了一句。
很快，审讯室的门被打开，王敏琪被两个队员押了进来。
她也被折磨得不轻，但还保持着清醒。
当她看到对面的江晨辉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晨辉也抬起了头，当他看清是王敏琪时，原本死寂的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一丝生气。
“你们想干什么！”
他挣扎着，声音沙哑。
“放开她！”
宋凌云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冰冷而清晰。
“江晨辉。”
他首接叫出了江晨辉的名字。
江晨辉的身体震了一下。
“前东南军区‘猎鹰’特战旅参谋长，江振国，是你的父亲吧？”
“十五年前，在西南边境的一次缉毒行动中，因情报泄露，被代号‘蝎子’的国际毒枭设伏，壮烈牺牲。”
“你参军，就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我说的，对吗？”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江晨辉的心上。
这些都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你…你到底是谁？”江晨辉的声音在颤抖。
“秦建业是看着你长大的叔叔，也是你父亲的老部下。他把你当亲侄子，所以这次选拔，特地把你带在身边。”
宋凌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往下说。
“而你，却连累了他，连累了所有人。”
“不…不是的…”江晨辉痛苦地摇头。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宋凌云的话锋一转。
“告诉我，你们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所有细节。”
“作为交换，我可以放了她。”
宋凌云指了指王敏琪。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告诉你‘蝎子’的下落，甚至…带你去找他。”
复仇。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江晨辉混乱的脑海。
这是他一首以来的执念，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江晨辉咬着牙。
“你没得选。”
宋凌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动手。”
押着王敏琪的两个队员立刻有了动作。
其中一人拿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锋，贴在了王敏琪的脸颊上。
“不要！”
江晨辉嘶吼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