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的清晨因一面“特殊”的旗帜而炸开了锅。当第一缕阳光掠过倭国公使馆的旗杆时，早起的报童惊得把油条掉在地上——那面本该飘扬的太阳旗，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条绣着樱花图案的男士内裤，裤腰处还挂着张纸条：“赠井木公使，夜盟干洗服务免费体验券。”
“八嘎！”井木纲夫的怒吼穿透使馆高墙，他穿着睡衣冲到楼下，看着旗杆上随风摇曳的内裤，气得浑身发抖。樱花图案是他夫人三花樱子亲手绣的，而这内裤的尺码……分明是他那位刚从倭国调来的武官小野次郎的！
“彻查！给我把整个神都翻过来！”井木纲夫揪住卫兵队长的衣领，“一定是龙天策！是他那个疯子手下的夜盟干的！”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神都。街头巷尾的报童们扯着嗓子叫卖：“号外！号外！倭国使馆晾‘国旗’，内裤当旗笑掉牙！”各大报馆的记者们扛着相机冲向东交民巷，尽管被西洋卫兵用刺刀挡在外面，却不妨碍他们用画笔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幕。
“太解气了！”城南茶馆里，黄包车夫陈老栓拍着大腿，义肢上的木腿震得桌子首晃，“夜盟这帮弟兄，比天策军的大炮还提气！”
帅府书房内，龙天策看着风影送来的“旗杆内裤”照片，嘴角难得勾起笑意。夜凌斜靠在窗边，手里抛着枚血莲镖：“少帅，这活儿干得还算漂亮？我让弟兄们特意挑了条最大码的，保证井木那老东西一眼就能认出来。”
玉倾城正在整理文件，闻言抬头，紫眸里闪过一丝无奈：“夜凌少将，下次能不能换个……不这么‘形象’的方式？现在各大报馆都在登，洋人那边己经向江宁政府抗议了。”
“抗议？”夜凌嗤笑，“乔治他们昨天还在哭丧着脸送军火，今天就忘了被炮口指着的滋味？”他转向龙天策，“少帅，我觉得这招挺好，至少让神都百姓知道，洋人不是天上的神仙，他们的裤衩也能被我们挂旗杆上。”
龙天策放下照片，金眸闪过一丝赞许：“做得好。告诉弟兄们，下次想‘送礼物’，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让军械库给他们配点‘礼花’助助兴。”
果然如夜凌所料，井木纲夫下令严查了一个月，从使馆厨子到租界巡捕房，查得鸡飞狗跳，却连个夜盟成员的影子都没抓到。最终只能以“暴徒恶意破坏”为由不了了之，那面被换下的太阳旗，至今还在井木纲夫的保险柜里发着霉。
此事的余波尚未平息，神都的名媛圈又迎来了一场“风暴”。英国公使夫人爱丽丝·温莎为了缓和气氛，在使馆举办了一场“中西合璧”的慈善茶会，邀请了神都各界名流，玉倾城作为少帅夫人，自然在受邀之列。
茶会设在使馆的玻璃花房，水晶吊灯下，身着洋装的名媛与穿着旗袍的太太们端着骨瓷茶杯，目光却频频落在角落里的玉倾城身上。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苏绣旗袍，领口别着那枚乌鸦胸针，素手翻看着一本英文诗集，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听说了吗？就是她，玉倾城，”一位涂着猩红指甲的太太压低声音，“据说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好像是从南边来的孤女，被龙天策看上了才当上少帅夫人。”
“何止啊，”另一位戴着珍珠项链的洋太太用生硬的中文接话，“我先生说，她上次写的那些文章，差点让我们使馆被暴民烧了。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玉倾城仿佛没听见，依旧翻着书页。首到一位留着波浪卷发的亲洋名媛端着香槟走过来，故意撞了她一下，酒液溅在旗袍上：“哎呀，玉夫人，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听说天策军最近又在跟洋人要军火，不知道少帅拿那些枪炮，是不是要去打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女人？”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窃笑。玉倾城放下书，拿出手帕擦了擦旗袍，抬眼看向对方，紫眸清澈却带着锋芒：“这位小姐，您刚才说‘手无寸铁’？”她指了指窗外东交民巷的铁丝网和机枪塔，“还是说，您觉得贵国使馆的卫兵，手里的枪是用来打鸟的？”
名媛脸色一僵：“你……我只是关心神都的治安……”
“关心治安？”玉倾城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花房，“那我倒想问问各位——上个月大烟馆害死多少龙国百姓，是谁在背后撑腰？学生游行要求禁绝鸦片，是谁让中央军开枪镇压？现在夜盟挂了条内裤在倭国使馆旗杆上，又是谁跳脚跳得最厉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各异的名媛们：“我先生龙天策要军火，是为了剿匪，是为了不让神都的百姓再被洋人用大烟毒害，不让学生再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至于某些人说我‘不安分’——”她举起手中的诗集，“我不过是用笔写写真相，就被说成‘不安分’，那各位对着洋人笑脸相迎，看着同胞被欺负却默不作声，又该叫什么？”
花房里一片寂静，只有水晶吊灯的轻响。那位撞人的名媛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就连站在不远处的爱丽丝·温莎，也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玉夫人果然伶牙俐齿。”爱丽丝走过来，打破沉默，“不过，茶会是为了慈善，不如我们谈谈为孤儿院捐款的事？”
玉倾城微微一笑，重新坐下：“当然可以。不过我建议，捐款之前，各位不妨先想想，怎么让贵国的商人停止往龙国运大烟，那才是对孤儿们最大的慈善。”
这句话让爱丽丝也噎了一下，随即笑道：“玉夫人真是时时刻刻不忘‘剿匪’。”
茶会在略显尴尬的气氛中结束。当玉倾城的马车驶离东交民巷时，跟车的卫兵低声道：“夫人，刚才那些太太小姐们，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玉倾城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轻轻抚摸着乌鸦胸针：“不一样就对了。神都的名媛，不该只会喝下午茶、聊八卦。”
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她想起白天在茶会上，那些或嫉妒或畏惧的目光，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快意。她知道，作为“少帅夫人”，她的战场不仅在书房和档案堆里，更在这些看似风花雪月的场合中。
而此刻，倭国公使馆内，井木纲夫看着报纸上刊登的玉倾城在茶会舌战群儒的报道，气得将报纸撕得粉碎：“八嘎！龙家的女人都这么难缠！”他的副官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密电：“公使，军部来电，让我们密切监视龙天策和夜盟的动向，另外……‘老乌鸦’那边传来消息，让我们准备好‘第二把钥匙’。”
井木纲夫看着密电上“老乌鸦”的字样，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又带着一丝阴鸷：“告诉军部，钥匙就在三花樱子手里，只要她醒过来……”
神都的夜色渐深，帅府的灯依旧亮着。龙天策看着玉倾城带回来的茶会“战报”，嘴角的笑意更深：“好，很好。我的夫人，果然不让人失望。”
玉倾城坐在对面，脸颊微红：“少帅就别取笑我了，不过是说了些实话。”
“在那些洋人面前说实话，比开一枪还难。”龙天策递给她一杯热牛奶，“以后这种场合，不想去就不去。”
“不，我要去。”玉倾城喝了口牛奶，眼神坚定，“我不仅要去，还要让她们知道，龙国的女人，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龙天策看着她眼中的光，忽然想起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她们都有着同样倔强的眼神，同样不肯向命运低头的风骨。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军事地图，指尖落在城隍庙的位置——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夜盟的“内裤旗帜”风波与玉倾城的“名媛舌剑”，如同神都这潭浑水中投入的两颗石子，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更深的暗流己在水下涌动。“老乌鸦”的第二把钥匙，三花樱子的昏迷不醒，以及龙脊之下未知的秘密，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玉倾城在这场风暴中，正以她独特的方式，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