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的残雪被吴天狼的骑兵踏成血色泥浆。左黑右白的异瞳在晨雾中锁定城门楼的机枪巢,他猛地拽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马蹄踢碎朱本强亲题的“固若金汤”匾额。身后八百骑兵同时拔刀,刀光映着城头守军惊恐的脸——他们刚发现炮眼被林冲昨夜用炸药堵死,枪管里还塞着冻硬的马粪。
“开城门!”林冲的豹头从掩体后探出,驳壳枪精准击落吊桥铁链。他身后的矿工团扛着镐头冲上城墙,镐头尖挑着朱本强抓丁的告示,每一步都踩在守军的哀嚎上。当革命军的五色旗插上曹县县衙时,林冲发现大堂匾额后藏着个密柜,里面全是骆家骏克扣军饷的账本,每一页都沾着烟膏油渍。
“林师长,吴师长,”风影的传令兵滚得满身泥雪,“少帅令,拿下曹县后即刻挥师易县,那儿的粮库藏着朱本强半个月的军粮!”
易县城下,云澈的第十五师正与守军拉锯。吴天狼的骑兵突然从侧翼杀出,马蹄铁裹着尖刺划破冰面,马队呈扇形散开时,竟在雪地上犁出“为民而战”西个大字。守军看着这奇观愣住的瞬间,林冲己带着爆破组摸至城门下,将骆家骏运来的“地火”炸弹反向塞进了城门缝——爆炸声中,门板碎成木屑,却没伤着一个百姓。
“奶奶的,骆家骏这龟孙,把好炸药都藏着自己用!”林冲踢开半块门板,发现里面全是劣质硝铵。他捡起块刻着乌鸦标记的引信,塞进吴天狼手中:“老吴,你看这玩意儿,跟咱在泉城见过的一样!”
吴天狼的异瞳在引信火光下闪烁:“朱本强怕是把‘影子’的存货全搬出来了。”他指向远处青州的方向,那里的烽火台正冒出黑烟,“少帅的信号,青州己克,泉城成了孤城!”
三日后的泉城城头,庞山望着城外如林的革命军军旗,手指无意识地着袖口的乌鸦纽扣。骆家骏逃跑前赏他的十箱银元还摆在帅府,可底下士兵们传的“革命军不杀降兵,还发返乡路费”的消息,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良心。当林冲的第七师架起云梯时,他突然下令:“开城门!降!”
城门洞开的瞬间,涌进来的不是革命军,而是饿得脱了形的百姓。他们捧着野菜团子冲向粮仓,却在看见粮囤里全是沙石时号啕大哭——骆家骏临走前,把真正的粮食全倒进了护城河里。
“少帅,”玉倾城的声音在战地医院里响起,紫眸扫过伤亡统计表,“泉城战役三月,我军伤亡八千,百姓流离失所者五万,骆家骏残部……”她顿了顿,将一张染血的卖身契递给龙天策,“这是从难民手里收来的,他女儿被骆家骏的姨太太买去当丫头。”
龙天策捏着卖身契,指节泛白。金眸望向泉城中心的万人坑,那里刚挖出三百具被活埋的抓丁尸体,每个人嘴里都塞着朱本强的“剿匪宣言”。他想起母亲铜印上的乌鸦,此刻竟觉得那展翅的姿态像极了百姓举向苍天的手。
“宋玉,”龙天策忽然开口,“把骆家骏搜刮的金银列个清单,除了充作军饷,剩下的全给百姓买种子。”
宋玉站在废墟上,黑白短发沾满尘土,暗紫眸望着夕阳下修补房屋的百姓:“少帅,您知道吗?刚才有个瞎眼老汉,非要把唯一的窝头塞给我,说‘革命军是恩人’。”他从怀中掏出本烧焦的日记,“这是从骆家骏书房捡的,上面记着他如何跟‘影子’交易,用百姓的骨头换军火。”
夜凌扛着血莲镖走来,镖尖挑着面残破的朱本强军旗:“少帅,吴天狼的骑兵追到海边,骆家骏坐倭国船跑了,不过截获了他的‘投名状’——”他展开张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龙脊的每处暗河入口,“朱本强让他去炸神都的龙脊闸门。”
玉倾城猛地抬头,紫眸闪过惊惶:“龙脊闸门若开,神都地底暗河会倒灌,半个城都要被淹!”
龙天策将母亲的铜印按在地图上,金眸映着落日余晖,像极了泉城万人坑凝固的血。他想起三个月前誓师时说的“为民而战”,此刻才真正明白,这西个字的重量远超十万大军。
“通知龙岩大哥,”龙天策的声音冷冽如刀,“神都龙脊布防,一只乌鸦都不能放过。”他转向宋玉,“你带宣传队去天南省各县,告诉百姓,革命军不光会打仗,还会种地、修渠、办学校。”
“是!”
暮色渐深,泉城废墟上升起炊烟。玉倾城的医疗队正在给孩子们分发acetyl氨基酚糖片,林冲蹲在地上帮瞎眼老汉砌灶台,吴天狼的骑兵连则用战马帮百姓拉犁。宋玉站在断壁残垣上,对着扩音器高声朗读:“朱本强跑了,但龙国的新生才刚开始!我们要让这片被血沃过的土地,长出新的庄稼,新的希望!”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惊飞了栖息在城垛上的乌鸦。那些乌鸦盘旋着飞向神都方向,翅膀上沾着天南省的血色夕阳。龙天策站在泉城最高的废墟上,金眸望向江宁,那里的乌云正在聚集,而他身后,是用民心和尸骨铺就的革命之路。他知道,泉城的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决战,在龙脊深处,在朱本强最后的疯狂里,更在每一个龙国人是否能握住自己命运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