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哥,你找我?”
辣椒一进来便大呼小叫,坐在秦莽的对面。
“你都己经是堂主了,还是要学会稳重一些。”
秦莽有些无奈的望着辣椒,辣椒是他老臣子,而且对于他的话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就是性格不够沉稳。
“不用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莽哥,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情?”
秦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
西贡半岛的轮廓被红笔重重圈起,旁边还贴着几张泛黄的报纸剪报。
标题诸如《西贡渔业产值连续三年下滑》《乡村旅游开发遇冷》的字样格外醒目。
除此之外,地图上还密密麻麻标注着胜义帮的据点、渔船航线,甚至连几个重要渔民家族的关系网都被详细记录。
“知道港岛西大家族吧?”
秦莽用雪茄烟头戳了戳中环的位置,“那些繁华地段,早被瓜分干净了。”
“咱们要发展,想硬啃,就是鸡蛋碰石头。”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辣椒凑过去看了眼地图,眉头皱了起来:“那莽哥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西贡,那里的标注明显比其他地方简略许多。
“另辟蹊径。”秦莽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火星迸溅,在缸底留下斑驳的黑痕。
“西贡。那里还是片荒地,就一个小社团胜义帮在晃悠。”
他拿起一张照片,画面里是破败的渔村码头,几艘渔船歪歪斜斜地停在岸边,船身布满海藻和裂痕。
“传统渔村、人口稀少,连收保护费都没几个油水,所以大社团都看不上。”
辣椒挠了挠头:“可没啥油水的地方,占了有啥用?”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蝴蝶刀的刀柄,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秦莽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又掏出一叠文件甩在桌上。
最上面是份港英政府的内部规划草案,用红笔圈出了关键内容。
“看到没?未来十年,西贡要搞大型填海工程,建度假村、高尔夫球场。”
“现在占住这里,就是提前在聚宝盆里插旗子。而且……”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这也是我为和联胜的下一步计划提前做准备。”辣椒恍然大悟,咧嘴笑了:“还是莽哥想得远!不过听说那边的渔民不好惹,抱团得很。”
“上个月,胜义帮想收他们的保护费,结果被几十个渔民拿着鱼叉追着打。”“所以不能硬来。”秦莽指了指地图上的海岸线,那里用蓝色铅笔标注了密密麻麻的小点。
“你最近带着船队,从海上慢慢渗透。先控制海域,断了胜义帮的走私财路。”
“等他们慌了阵脚,你再带人夜袭。记住,动静别太大,别惊扰了那些渔民。还有……”
他打开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几枚金条,“准备些钱,到时候分给渔民,就说是帮他们修缮渔船。”
几日后,深夜。
西贡的夜空被乌云笼罩,海面上波涛汹涌。
五艘大飞破浪而行,引擎声被风声和浪涛声掩盖。
他站在船头,任由咸腥的海风拍打在脸上。
身后五十个小弟个个手持砍刀,黑色雨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还别着用防水布包裹的手枪。
“还有两海里到码头!”驾驶员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风浪中显得格外模糊。
辣椒摸出腰间的手枪检查了一下,又插了回去。
他眯起眼睛,远远望见码头的灯光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胜义帮的旗号耷拉在旗杆上,被风吹得噼啪作响。
在旗号下方,他隐约看到几个黑影在晃动,那是岗哨在巡逻。
“兄弟们,听好了!”辣椒压低声音,“见人就打,不要顾忌!”
“记住,先解决岗哨,然后首扑他们的仓库。”
他的声音坚定而冷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大飞缓缓靠岸,小弟们如鬼魅般跃上码头。
岗哨的两个胜义帮马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嘴拖进暗处。
其中一个马仔挣扎着踢翻了油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什么人!”楼里传来喝问声,紧接着子弹“嗖”地擦着门框飞过,在木头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给我砸!”辣椒怒吼一声,抡起手中的钢管砸开铁门。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胜义帮的人大多还在睡觉,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
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抄起身边的武器开始反抗。
“辣椒哥!当心!”一个小弟大喊。
辣椒侧身躲过一把飞来的匕首,反手一拳砸在对方脸上,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屋内刀光闪烁,惨叫声、咒骂声混成一片。
突然,一个胜义帮的打手扔出一个燃烧瓶,火焰瞬间蔓延开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不到半小时,胜义帮的人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帮主“老龟”被按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缺了颗门牙,嘴角挂着血丝。
他的右手被反扭在背后,发出痛苦的呻吟。
“辣……辣椒哥,有话好说……”
老龟哆哆嗦嗦地说道,眼神中充满恐惧。
辣椒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从今天起,西贡姓秦!你和你的人,要么滚蛋,要么给老子当小弟!”
“要是敢耍花样,”他用刀抵住老龟的喉咙,“我就把你喂鱼!”
与此同时,咖喱带着船队控制了整个海域。
凡是胜义帮的渔船,一律扣押。
渔民们站在岸边,看着荷枪实弹的和联胜小弟,敢怒不敢言。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渔民想要上前理论,被旁边的年轻人死死拉住。
“各位父老乡亲!”辣椒站在船头,大声喊道,“我们只针对胜义帮!”
“大家该捕鱼捕鱼,该过日子过日子!谁要是敢找你们麻烦,尽管来找我!”
他说着,让人搬来几箱大米和食用油,分发给围观的渔民。
渔民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见辣椒确实没有进一步行动,人群渐渐地散去,渔村又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天亮时,辣椒站在码头,看着朝阳从海平面升起。
胜义帮的旗号被扯下,辣椒却没有换上了和联胜的标志。
海风卷着腥味扑面而来,他掏出大哥大给秦莽打电话。
“莽哥,事成了。”
电话那头传来秦莽的笑声:“好!让弟兄们先稳住,别惹事。”
“等擎天那边开始动作,西贡就是咱们的王牌。对了,给渔民们多派些好处,把人心稳住。”
辣椒挂了电话,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远处,渔民们己经开始出海捕鱼,仿佛昨晚的厮杀只是一场梦。
但他知道,和联胜的这粒种子,己经在西贡深深扎下了根,只等时机成熟,便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