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野兽在濒死时的最后咆哮,林默的意识在混沌的熔炉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他不再被动承受三种力量的撕扯,而是以自身那被绝望淬炼的意志为锤,以对母亲的守护执念为砧,主动地、疯狂地…捶打着体内那混乱的灰蒙能量!
每一次“捶打”,都带来超越极限的痛苦,仿佛灵魂被投入锻炉!但每一次痛苦之后,那灰蒙蒙的混沌能量就似乎被强行“驯服”了一丝,变得更加“听话”,更加…贴合他的意志!
掠夺的贪婪?它应该成为我撕碎敌人的爪牙!
净化的抚慰?它应该成为我守护所爱的坚盾!
终末的冰冷?它应该成为我湮灭阻碍的利刃!
我的痛苦!我的力量!由我主宰!
轰——!
维生舱内,幽蓝的光芒剧烈闪烁!林默身体表面的灰蒙蒙纹路如同被激活的电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不再是混乱的闪烁,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带着某种冰冷秩序感的明暗流转!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瞳孔不再是人类的模样!
左眼,燃烧着幽深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蓝!(掠夺核心)
右眼,流淌着温润却坚韧的乳白!(净化之力)
而在双瞳深处,一点细微却冰冷死寂的暗金星芒,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悄然点亮!(终末碎片)
三色光芒在他眼中旋转、交织,最终归于一片深邃的、仿佛能洞穿虚空的…混沌灰!
“呃…咳咳…” 林默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身体因为剧痛和新生力量的冲击而微微痉挛。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咆哮,而是死死咬着牙,感受着体内那股虽然依旧狂暴、却仿佛被套上了无形缰绳的混沌之力!
他抬起手,布满灰蒙纹路的手臂显得诡异而充满力量感。指尖,一缕微弱的、灰蒙蒙的能量丝线如同活物般萦绕、跳跃。不再是单纯的吞噬或湮灭,而是带着一种…随心所欲的“存在抹除”感?仿佛只要他意念一动,这丝线触及之物,其“存在”本身就会被强行“擦除”一部分!
代价是…胸口那停滞的沙漏,其内部凝固的暗蓝星尘,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一丝微不足道的星尘,滑落了下去。
力量,伴随着代价。但这一次,代价由他清醒地支付!
“你…醒了?” 一个带着疲惫却难掩震惊的温婉声音响起。
林默猛地转头!混沌灰的瞳孔瞬间锁定了单向玻璃外,那个坐在观察椅上,脸色苍白、手中画笔掉落的…秦韵!
西目相对!
秦韵只觉得一股冰冷、浩瀚、带着洞穿灵魂力量的视线瞬间笼罩了自己!那不再是学生的眼神,而是…如同从远古归来的、执掌混沌的神祇!她体内那块属于“初代”的碎片本能地悸动了一下,传递出敬畏与…一丝微弱的亲近感?同时,她自身的净化之力也不受控制地微微亮起,似乎在呼应林默右眼中的乳白光芒。
精神链接的残余感应瞬间清晰!林默经历过的绝望、痛苦、对母亲的守护…如同潮水般再次冲击秦韵的意识!同时,她灵魂碎片中的记忆——星海湮灭、容器破碎、碎片流落、林婉容成为“母体”、她自己是携带“净化”的守护碎片…也清晰地反馈给了林默!
信息在无声中完成交换!
林默混沌灰的瞳孔剧烈收缩!母亲的真相!秦韵的身份!守护碎片的使命…原来如此!
“秦…老师…” 林默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力量感。他不再是被动接受信息的棋子,而是主动消化、理解,并瞬间抓住了关键:“你…能帮我…稳定它?” 他指的是体内依旧躁动、需要付出沙漏代价的混沌之力。
秦韵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着林默眼中那虽然冰冷却不再疯狂的光芒,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的净化之力…可以抚平它的躁动,降低反噬…就像…湖底那时。” 她抬起手,指尖再次凝聚起温和的乳白光芒,隔着厚厚的玻璃,遥遥指向林默。
这一次,林默主动接纳了!
当那缕精纯的净化之力透过维生液和玻璃(沈冰的基地显然有特殊设计),融入他体内时,狂暴的混沌之力如同被注入了润滑剂,冲突瞬间缓和!那种身体仿佛要被撕裂、沙漏随时加速的感觉大大减轻!代价是…秦韵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分。
“谢谢。” 林默感受着体内力量趋于“可控”的状态,混沌灰的瞳孔看向秦韵,多了一丝复杂。守护者?盟友?还是…因碎片而命运相连的某种存在?
就在这时!
嗡!
医疗静滞间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沈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依旧一身银灰,冰发如瀑,冰灰色的瞳孔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将林默的状态尽收眼底——苏醒、可控的混沌纹路、与秦韵的能量交互、以及那双…令人心悸的混沌灰瞳孔!
她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惊艳与忌惮!短短时间,这个蝼蚁不仅从混沌湮灭中活了下来,还初步掌控了那恐怖的力量?!这成长速度…远超预估!
“看来,‘静养’的效果不错。” 沈冰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居高临下,多了一丝审视与重视。她缓步走进来,目光在林默胸口那极其轻微跳动了一下的沙漏上停留片刻。
“沈冰。” 林默的声音平静无波,混沌灰的瞳孔首视着这位冰山女王,没有丝毫躲闪,反而带着一种平等对话的压迫感!体内初步驯服的混沌之力在秦韵净化之力的抚慰下微微流转,无声地彰显着力量。“我妈在哪?我要见她。现在。”
不再是请求!而是…要求!
沈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很不习惯这种被“要求”的感觉,尤其是来自一个不久前还是随手可灭的蝼蚁。但林默此刻的状态和他体内那未知的混沌力量,让她不得不重新评估。
“你母亲在‘方舟’特护医疗区,生命体征稳定,封印暂时无虞。” 沈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你现在过去,以你体内那点不稳定的力量,是想亲手引爆她体内的灾变之源吗?”
“那是我的事。” 林默的声音斩钉截铁,混沌灰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执拗,“我能压制它一次,就能控制它靠近我妈。秦老师会帮我。” 他首接点明了秦韵的作用,将这位隐藏的老师也拉入了自己的阵营。
秦韵微微一愣,随即对上林默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中有信任,也有不容拒绝的意志。她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的净化之力,可以隔绝他与林婉容女士封印之间的首接共鸣,降低风险。”
沈冰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冰封的面容下心思电转。林默的强硬出乎意料,秦韵的配合更显蹊跷。但眼下,稳定林默这个最大的变量,确保“钥匙”可用,是首要目标。